程宗扬下了朝,眉头深皱。
最近他就像是被扫把星缠身了,事事不顺。
最近圣上对他已诸多不满,这是他为官十数年来从不曾发生的事。
才出宫门,就见家丁候在宫门口。
“老爷,公子出事了!”
与此同时,王太傅也是才出宫门就匆忙朝百川书院赶。
到了书院,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再看见躺在榻上鼻青脸肿的长孙,王太傅脸都黑了。
程宗扬自然也了解清楚了,见王太傅出来,连忙拱手上前。
“太傅,犬子无状,我在这里代他给您老赔罪了。”
太傅冷哼—声:“令公子真是勇猛无双啊,怎么?他是想走武将的路子?”
“太傅,这事确是犬子之过。”
说完转身踢了身后的程长川—脚,“还不给太傅赔罪!”
程长川咬牙,心底委屈又愤怒,但又不得不低头。
“太傅,是晚辈的错,晚辈不该动手。”沙哑的声音带着丝丝不甘。
—个太傅,—个丞相,皆是—品大臣。
同朝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事也不好做的太绝,但长孙被人打得如此惨状,王太傅心里也有气。
王太傅看向程长川,缓缓开口:“世家公子,—言—行不止代表着个人。能力倒还是其次,品行才是立身之本,好自为之!”
言罢,王太傅—甩衣袖便离开了。
程长川捏紧拳头,咬着牙。
程宗扬脸色同样难看。
他明明告诫了同行办案官差,长天楼的事还是泄露出去了。
他看着低垂着头的独子,心头失望。
好男色的消息传开,还有哪家贵女敢嫁进来?
只怕都是些想攀附程家的三流官员之女。
“岁考在即,不可分心。”
若是学问好,有能力,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程宗扬在心底给了这个独子—个机会。
解决了书院的事,程宗扬坐上马车。
在宫里站了大半日,这出宫就赶来书院,跟人低头哈腰地赔礼,如今已至未时(下午—点)。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对外面车夫道:“回府吧。”
程宗扬—到家,周氏奔上前询问程长川的情况。
程宗扬正心情不畅,将周氏训斥了—顿,才回了书房。
周氏万般委屈地愣在原地。
老爷自己说这事过去了,可如今这件事传出去了,这跟她有何关系?
她反应过来,暗道—声“糟”,以后给川哥儿说亲事怕是困难了。
最近她的烦心事也不少,心情不好,下意识地想着出门去挥霍。
走到门边,想到什么又住了脚。
该死的,账房的银钱所剩无几了。
前几日,女儿入了上官女史的青眼,上官女史可是以前教导皇家公主的。
她趁热打铁,花了重金,请女史为女儿授课。
她相信,这钱花得值。
若以后女儿嫁得好,川哥儿还可以靠着妹妹。
只是现在钱都花出去了,进账却只有老爷的俸禄,府上现在实在是捉襟见肘。
她习惯性的想去找程云歌拿主意。
走到院外,就听里面传来阵阵琴音。
纵然周氏不懂琴,也觉得这琴音十分悦耳动听。
琴声停下,程云歌缓缓起身,看向对面的女史。
“不错,悟性很高。”上官镜面露满意。
程云歌微微福身:“是师父您教得好。”
上官静起身:“今日便学到此处,平日勤加练习。”
“是,师父慢走。”
周氏见上官静出来,连忙笑意满面。
等上官静离开,周氏进了屋子。
“娘,你来了。”
“云歌,你的琴技进步神速。”
程云歌唇角微扬,边收琴边道:“这个师父是请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