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开
那年夏天的风吹散了过往,也吹散了我们。拍毕业照那天,瑶瑶和舍友穿着学士服摆着各种pose……回到宿舍,舍友问黄瑶毕业后准备找什么工作?她还来不及回答,另个舍友抢答说“这还用说,人家爸爸是大老板,还愁找不到工作吗?黄瑶不置可否,她似乎已经做了决定。有些离别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有些离别是昔看黄菊与君别,今听玄蝉我却回。黄瑶的离开是悄无声息的,舍友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走了,没有告别,没有不舍,唯有离开。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小虎这边刚刚和小龙去工地上检查完施工进度,准备回来跟高启强汇报,车上,小龙率先开口道:“她快毕业回来了吧?小龙明明没有指名道姓,但小虎知道,她指的是谁。他缓缓开口“应该快了吧。之所以回答的不确定,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她具体哪天回来,自此上次分别后黄瑶大四寒假也没回来,到现在大概都有一年了吧,他决定今天去学校找她。
高家,高启强翘腿坐在沙发上,小虎跟小龙则站着跟他说着工程的进度及其他一些事。“小虎,瑶瑶打电话给书婷,说问问你这两天有没有时间去学校帮她搬行李?小虎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激动,或许两者都有吧,自从上次送她回学校,他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有关所有她的消息,都是通过强哥,大嫂及高启兰那里听来的,他想,也许她真的是想彻底跟他断了一切联系吧。“嗯,好的强哥,没事的话我现在就出发。小虎,注意分寸。出门后,小龙意味深长的对着小虎说。“哥,我知道。他真的知道吗?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吗?知道什么是万劫不复什么是生不如死吗?
小虎开车一路狂飙,记得上次送她去学校的路上,他恨不得学校离着十万八千里,永远都走在路上,而现在呢?他希望立马马上就出现在她的宿舍门口,他真的没想到黄瑶会主动提出要让他去接他,可那又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他,而要通过大嫂呢?他实在想不通,黄瑶的脑袋瓜子里想的什么。
黄瑶此时已经到达云南的某个小城市,她是下午到那边的,那天的雨大的就像是有人拿盆往下泼,她突然想起似乎这雨下的比依萍找他爸那晚要钱的雨还大,想到这,她突然有点想笑,又觉得有些惆怅。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的大雨,她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小城市能否带给她些许欢愉……“到站了,小姑娘你要去哪里?啊!哦,好的,谢谢!她上衣是黑白法式温柔风方领蝴蝶结长袖衬衫和一件浅色宽松牛仔裤,米白色的松糕鞋,还好她带着雨伞,只是似乎没有什么用处,雨早已将她裤脚全部打湿,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她想得赶紧找个住的地方,看看明天雨能不能停,再决定要不要去目的地,好在她发现了一家宾馆,将就一晚吧。办理好入住手续后,她到房间里,想着晚上该吃点什么呢?似乎又觉得不饿,只是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大抵是晕车的缘故吧。当然之所以不是在晕车就是在晕车的路上的原因在于她是从学校那边辗转了好几趟大巴车才到这儿的 ,为什么不去坐飞机或者火车呢?对,就是想自由,也许是想逃离吧,逃离那段往事,逃离那座城市,逃离那个男人。就在刚刚公交车上她给姑姑和妈妈分别发了信息,大概意思是,毕业了,我想出去走走,过一段属于自己的生活,放心,我不会走丢,勿念。然后就分别接到了她们的电话,她们尊重她的决定,只是千叮咛万嘱咐有事一定要跟她们及时说巴拉巴拉一大堆关心,她全部答应了。
小虎刚到宿舍门口,就给瑶瑶打电话,没人接,再打,关机……怎么办,四年了连她住哪个宿舍都不知道……于是只能打电话联系大嫂…………小虎一个人坐在校园的长椅上,他想起刚刚大嫂给他的回复是:瑶瑶说,她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不要任何人去打扰……“那她有没有说她去了哪里?没有,小虎你回来吧。嗯,大嫂,挂了。眼前不断有学生走过,有情侣,也有一个人,他只觉得有种被彻底抛弃的感觉。“瑶瑶,你去了哪里?
第二天早上是个大晴天,一觉醒来黄瑶只觉得热,昨天的衣服已经湿了,她想着今天要去山区,得穿的宽松一点,打开行李箱,翻来翻去,最后选定一条小脚的米黄色运动裤,小白鞋,再加一件白体恤,头发也被扎成高马尾,收拾好东西后,她准备出门先去找点吃的,昨晚又累又晕,也没什么胃口,她就洗洗睡了,现在倒觉得想吃点东西了,这边的米线店很多,也不知道吃不吃的惯,尝尝吧,随便走进一家人比较少的店,看了看墙上贴的菜单,有酥肉米线、小锅米线、凉米线……也不知道哪个好吃点,随便点一个吧,“老板,我要一份小锅米线。加辣吗?不加。酱油,韭菜……都要吗?不要……最后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碗米线里只加了西红柿,鲜肉还有盐。够清淡,我喜欢,吃完的感觉是真的很不错哦。
辗转奔波了大半天,总算是到达目的地了。看着眼前破旧的校舍跟葱葱绿绿的草木,还有随处可见盛开的——三角梅,这还是后来小朋友告诉她的。当她觉得自己陷入无尽的痛苦与挣扎时,她想过勇敢面对,但最后,她找到最好的办法竟然是逃离……
再见了,虎叔,再见了,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