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少年暗情深
在路上徐青还想着已经快半月没见到杨铁这笨小子了,正考虑去他家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然而凑巧的是,杨铁正找过来了。
杨铁垂头丧气的,但在见到徐青后立马就换了了笑脸,腰板直了起来,“徐哥,半月没见,我想死你了,这些天我搁家都快憋坏了,我爹说最近村里不太平,把我困在了屋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怎么个不太平法?徐青问道。
杨铁说:“反正就是不太平,我爹那个人,神神叨叨的,最近脸色也不好,也不知道我这次逃出来,他要知道了会是怎样的情形。
“我觉得你该听你爹的话,最近村里确实有怪事。徐青随后把赵姨一家的惨案对着木讷少年讲了。杨铁一听毛骨悚然,身子骨仿佛都缩回去,嚷嚷着回家跟爹请罪去了。
“哎,有我你怕啥,这么不经吓?徐青大笑。这杨铁脑子虽笨,但贪生怕死之道,走的非常通彻,但凡危险点的事情,都斟酌再三才下定论,不像徐青那边无所畏惧中带着没脑子。
这么一听,杨铁倒有些恼了,埋怨着徐青,但没敢太过戾气,毕竟这么多年朋友,玩笑再大也是玩笑,但最后还是后怕,问道:“赵姨一家真的死了吗?
徐青点头,却言事情不是神仙下凡,也非妖鬼作怪,而是人为。
“你亲眼见到的?杨铁想要个准确的答复。
徐青玩性起来了,夸张道:“当然,我和上官一起看到的,昨天夜里,一个虎背熊腰的黑汉子闯进赵姨院子里,给夫妻二人双双了结!事后那黑汉子还瞪了我们一眼,放下狠话,三天之内杀了你俩!然后去的无影无踪,这会儿估计还在暗处盯着我呢。
杨铁惊叫一声,又赶快捂住嘴巴,但转念一想,这徐哥莫非又在吓我?
“我吓你干卵,真的不能再真!徐青拍着胸脯道。
杨铁显得有些不安了,脚底生刺一般,站不安稳,但立马又发现了个比天还大的事儿,“你和上官昨晚在一起干啥!
这话没半点疑问的意思,语气稍大。
“我俩?徐青没想到杨铁会问,思考一会,说道:“我俩路上偶遇,就像现在的咱们。
杨铁显然不信,有些明白这背后的意味,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就要离开。
徐青想留住他,可对方说什么都要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可看杨铁那副表情,也不像是被吓的啊。
杨铁自然不是被吓的,胆小还不至于这样,他告别少年,独自走在雨后清新空气的泥路里,魂不守舍。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发簪,颜色并不艳丽,有些廉价的感觉,但这是他亲自制作的,所以对其珍惜万分。不知走到何处,木讷少年隔了老远望了望一个在村里算得上豪华的四合院子,眼前满是惋惜。
他其实并非刚从家里逃出来,早在两天前他就出来去找过上官流,也从那时得知少女即将离去的消息,然后回到家中拿出这根意义非凡的发簪,打算送给少女做离别礼,可脸红不敢拿出手,于是溜达着就往徐青家方向走,巧的是半路还遇上人家了。
杨铁握紧发簪,眼睛一发狠,像是割舍掉了什么,一加速狂奔起来,没再看一眼那院子。
院子中,穿着华丽的中年人与上官家落魄在外士子的后代交谈着,前者趾高气扬,后者低头弯腰。
回到家中,气喘吁吁的杨铁舀了一大碗水一口喝掉,然后倒头躺在床上,望着房梁,眨了眨眼。
“徐青也有白银千两啊……木讷少年自语道:“我有什么呢?就连长得都人嫌狗弃。
他其实长得不丑也不帅,属于普通,在村里这样的人多的是,但这少年偏偏要与徐青做比较,那自己显得就有些可笑了。
杨父从门外走进来,一脸急躁,刚想少见地痛骂一顿这三番两次出逃的儿子,却一时不忍下口了。
“你说你逃出去干嘛,早饭都不吃,饿不死你!这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还是唠叨了一句,然后去给儿子热饭了。
——
剑一飞蝇讲的是控剑。
剑二苍龙角讲的是力道。徐青练习多年有余,这剑二苍龙之势也有七八分能挥毫而出,一剑碎近千斤石。只不过和飞蝇大成前一样,始终有个隔膜的东西,使他不能悟透,还需一个契机。
剑三月牙儿讲的是剑招。这算是李氏飞剑五剑中最简单的一剑,但也是最考验基本功的一剑,五百七十三种出剑及应变方式,和各种旁支进化招式记录其中,这一剑的内容就占了整本书的小一半。
徐青看得非常头疼,但没有放弃,他明白这一剑内容的重要性。
刻苦研究一天后,少年才堪堪舞出前一百式,还漏洞百出,看来仍需练习。
第二天徐青同样练剑,并主动去郑先生那放弃了跟随上京的名额,还举荐了脑子不灵光的杨铁。
他知道这机会给杨铁绝对可以改变其命运,相反给自己虽有益处,但不会太大。
先生有教无类,从未歧视过任何学生,再加上得意弟子举荐,当即拍板定论把名额给了杨铁。
杨铁这小子刚开始还不乐意,认为自己去了回来后还是种地的命,不如不去,可他见多识广眼界开阔的爹却通晓其中的含义,替少年做了主,答应随行上京。
“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啊。徐青对杨铁说道。
杨铁却心不在焉,“我不是那个命。
“你都没拼过命,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富贵命?我听先生讲过当朝宰相刘舟的故事,这如今在朝廷只手遮天的大物,出身却是凄苦,父亲早逝,母亲买妓为生养育他,他也不负众望,一步步脱离深渊,站在如今一人下万人上的位置。所以杨铁子,任何事任何时候,你都不能说放弃,懂吗?
杨铁看着徐青,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