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那双黑亮如珠,一副想要探究更深的眸子。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一手揽过她的腰将七七拉入怀里。
低头将声音压低:"若想证实谣言是否可信,试试不就知道了。"
被他猛的拉入怀里,七七身子不由一僵。朝采花贼尴尬的笑了笑,往后挪了一小步。
刚挪动腰间那双手不由收紧,两人挨得竟比刚才还要近。他都能嗅到,她身上沐浴后的花瓣香气。
刚才出来的急,随意擦了擦身子就套上衣服。如今被他揽入怀里,感觉衣衫紧紧贴在她身上。
脸色瞬间炸红,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禽兽两字还未脱口,他便在他面前消失了。
若不是看到手腕上,被他捏红的印子。她都感觉刚才好似一切都是梦,有些不真实。
不过这采花贼的功夫很是高深,还好刚才没对她做什么。不过经此事件,她更加确定一件事情。
一觉还未睡醒,就听到雪儿在耳边叫唤。将头蒙在被子里,打算继续睡。
"小姐,昨晚采花贼来过了?"她昨天突然被人打昏,定然是采花贼。采花贼都来过了,小姐还有心思睡觉。
小姐的心,可真大!
被雪儿扰到不行,一脸不爽的坐起来:"吵死了,大清早就叽叽喳喳的。"就不能让她睡个好觉,真想把这丫头拎出去。
门外的家丁敲了敲门:"小姐,老爷派人过来,让您收拾收拾回去。"
"知道了。"反正采花贼也见了,是时候回去了。
皇宫:
"参见皇上。"一个背部挺直头顶官帽的墨衣男子,半跪在皇上面前。
"你我之间,私下无需多礼。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如皇上所想,的确有不少官宦女子消失。皇上,微臣有一事不明。为何要让微臣私下调查此事?"
"官宦之女丢失,乃是大事。若明面上调查,容易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再说此事关乎女子名声,一旦此事传出必定有些影响。"
说完皇上便走到墨衣男子面前,将他扶起来。
"皇上可知让我暗夜调访,民间是如何传微臣的?"
"此事朕多少有些耳闻,朕还以为你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
说他是采花贼,他倒是无所谓。市井居然传他……
"放心,待你将那些女子寻回。朕自然会让那些市井流言不攻自破,除了寻回丢失女子。还有一事需要你去调查,徐少将之子三日前被人杀害。
朕已经封锁消息,尽快将真凶抓住。徐家对朕有恩,朕不会让徐少将白死。去见徐老将军时,替朕给徐少将上炷香。"
徐少将,难道是少朗?秦远一副难以置信模样,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皇上提到徐少将时,眼神不由流露出一丝伤感。只是片刻,便恢复日常。
皇上知道秦远与少朗以前关系极好,也就是这样。才放心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别人他不放心。
"徐少将的事情,需尽快调查。退下吧!"
"微臣告退。"
秦远一脸的失魂落魄,都不知他是怎么走出的皇宫。他还想过几日找他喝酒,没想到他竟……
集市:
"小姐,确定不回府么?"每次小姐一出门,她都右眼直跳。
"今日若是回府,下次出门也不知道要到何时。"爹爹以前本就不喜她出门,现在秦远回来了。更是感觉出门无望,能在外面多待一刻便是一刻。
七七走了几步,发现雪儿并未跟上。朝身后的雪儿招招手:"想什么呢,快走!"
拗不过自家小姐,只能认命的跟着。
秦远出宫后,因为皇上特意嘱咐私下调查。便换了一身衣裳,打算去将军府了解一下情况。骑马路过书摊时,将马停了下来。
指了指书摊上的话本:老板,这些书我买了。全数包起来,送到秦府。"
说完丢了一锭银子,老板接过银子。连连点头,笑的合不拢嘴。
秦远身边的侍从,一脸难以置信的瞧着。他家少爷,何时喜欢看话本了。
还以为这次收摊,要等到晚上。没想到遇到了大雇主,送了书就能回家了。
秦远说完便扬鞭而去,他刚离开七七便到了书摊。见老板在收拾书,连忙用手摁住书:"这才多久,老板你就要收摊。"
"小祖宗,怎么又是你。"为了躲她,他一个月连换了好几处地方。
老板一副见了瘟神的表情,她就这么可怕。再说哪次买书没给他钱,这表情太伤人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不是不给你银子。雪儿,给钱。"
"小祖宗,真不是我不卖给你。而是这些书已经被一位公子买走了,这是他付的银子。"说完从兜里将银子掏出来,又快速的塞了回去。
见老板不像说谎,表情极度的落寞。手紧紧摁着那些话本不撒手,老板用了好大力气才将七七的手挪开。
"小祖宗,您快走吧!别给我惹麻烦了,您在我这里买了两次书。我已经被顾家关心好几次了,求您放过我吧。流火这么多书摊,您去别处瞧瞧。"
"我去了,他们那些都是盗版书。故事一点都不精彩,哪有你这里的好。回去我会告诉爹爹,让他别找你麻烦。下次有新话本,你就给我提前留着。我绝对不会让人知道,我以后偷着来。"
……
小贩想哭,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祖宗。可若是此时不答应她,又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以后有好的话本。我给您留着,您派人来取就行。"
"老板!"七七朝老板挑挑眉,一脸的笑意。
老板感觉心尖一抽,肯定没好事。果不其然,七七悄咪咪的问道:"老板,你在哪里进的货源。告诉我呗,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来烦你了,好处也绝对少不了你的,怎么样?"
"商家机密,恕不外泄。"嘴角抽搐片刻后,老板对着七七来了一个职业假笑。
说完开始低头收拾书摊,七七眼巴巴的看着那些书被收起来带走。
在青离没来之前,秦远检查了一下少朗的伤口。如将军所言,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除了被狼咬的伤口,还有一些很奇怪的红斑。仔细看那些红斑,就好像密密麻麻的疹子。还有不少抓痕,核对指甲大小应该是少朗自己的。
胸口处有匕首插入的痕迹,而且痕迹很深。胸口处的伤,应该就是毙命伤。
"少爷,青离来了。"叶彻弯腰喘了几口气,这青离平时看起来那么瘦弱一个人。一听他说有尸首,跑的比他这个练武的还快。
他的轻功居然不如一个仵作,还被他用眼神嘲讽了……
"青离,过来看看。我觉得尸体有些奇怪,尸体上的红斑从脖子遍布到脚踝。但是这些红斑好像并不是,我们平时平常所见的那种红斑。"
青离将箱子放下,快速走到棺椁旁边看尸体。看到少朗的红斑,本来期待的脸色变了几分:"大人,这是蛊虫。"
"蛊虫?"
"属下在未遇到大人之前,曾在兰江住过一段时日。那边的人都善于巫蛊之术,能杀人于无形。像这种身体死后有红斑出现,定是有人将蛊虫引入此人身体。"
"可有什么办法找到施蛊之人?"兰江位于流火国的边境,与流火皇城距离甚远。
对于蛊虫他从未见过真的,也只是在书籍上看过。蛊毒发作时,能让人生不如死。
难怪少朗身上有这么多抓痕,秦远和青离将少朗翻过来。背后除了红疹,还有很多鞭伤。伤口有深有浅,看的青离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此人在离世前,受了非人的待遇。光是蛊虫发作,就够他吃一壶了。身上还有这么多鞭伤,从伤口看的出来。鞭子沾过盐水,那人故意不让他好受。"说完瞧了瞧秦远,秦远脸色不是很好。
"大人识的他?"他认识大人之前,听闻大人好像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
秦远点了点头:"以前曾在学堂一起读过书,当时我与他坐一起。知道我要离开时,还悄悄哭鼻子了。
离开京城之后,他会时不时寄信给我。不知为何,后面他寄信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当时跟着师傅,根本无暇顾及这些。若是我早些回京城,或许少朗就不会遭受这些。"
回到京城后,他也是一心扑在大理寺。本想抽空来将军府,没想到再次来会是这般情况。
"要想将施蛊之人要找出,恐怕不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蛊虫取出来。大人,我们要将尸体运回我的药庐。
如果不将蛊虫引出来,再晚几日怕是连尸首都没了。这都是其次,蛊虫食了人肉。便会一发不可收拾,日后就是它主子来了都不管用。"他能察觉的出来,这人的五脏六腑马上就要被食完了。
"我速速去找将军表明此事,你与叶彻秘密将人带走。"说完便去找了将军。
秦远与老将军表明了此事,将军一听事态严重。不想自己儿子的尸首被蛊虫吃掉,连忙让秦远将少朗带走了。
青离将人用布卷起来,看着叶彻:"看什么,扛着走。"
"不是,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我做。"他不乐意,一个两个都欺负他。
"你是会验尸,还是会取蛊虫。什么都不会,只能干体力活。再说让你扛个人罢了,莫不是体虚到连人都扛不动了。要不,给你开几副药补补?"大人这个侍从,除了会耍耍嘴皮还会干嘛。
……
"还愣着干嘛,扛着走啊!"大人会惯着叶彻,他不会。
在他眼里叶彻无疑是懦夫,只有懦夫才会沉浸在以前的悲痛里。他初遇他时,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嫌弃他身板小。
一次意外而已,让他现在对尸体这般怕。当初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叶彻,已经彻底被他埋在心里。
叶彻扛着尸体和青离并肩走,青离转眼很郑重的看着他:"若你一直这般,你便不配跟着大人。"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两年了,整整两年了。他一直懦弱到,不敢去看清自己的心。就算现在拿着刀,他都不敢真的去杀人。
他害怕,以至于到后面。他见到尸体都会害怕,大人对此也表示很无奈。
他是大人侍卫,本就是刀上舔血。如果日后大人遇害,他却是连人都不敢杀的懦夫。确实和青离所说一般,他不配跟在王爷身边。
见叶彻这般安静,倒让青离有些不自在。以前他总是笑嘻嘻的来掩饰一切,今晚倒是静的出奇。
将少朗放入药庐,叶彻就一直在外面守着。脸色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阴沉。
秦远从将军府赶到药庐,见到闷闷不乐的叶彻:"怎么,又被训了?"
"这次他倒是说的没错,若我再克服不了恐惧。根本不配站在大人身边,若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到时候,十条命都不够赔。
秦远拍了拍叶彻的肩膀:"我相信你,从来都相信。我再让你堕落一些时日,我要看到以前的叶彻。"
秦远说完扭过头,走了两步停顿下来:"就算你战胜不了自己,大不了我保护你。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止属下那么简单。"
当初若不是叶彻相救,他早就死了。就算知道他不敢提刀杀人,他依旧让他跟着自己。
叶彻从来不是懦弱之人,终有一天他会找回自己。他可以等,不会放弃这个兄弟。
说完推门走了进去,不知道青离准备的如何了。
目送秦远进去,叶彻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湿。少爷还是和以前一样,无条件信任他。
他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慢慢让自己找回以前的状态。不能再懒散下去了,将腰间的刀握的比以往更紧了。
"青离,怎么样了?"秦远进来就看到少朗泡在水里,水里还放了很多药材。
"要想将蛊虫引出来,就必须好好补补。他这副残缺不堪的身子,要取出蛊虫还需几日。"
"少朗的身子?"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蛊虫继续食他的肉,大人当务之急是要抓到施蛊之人。"
"明日我就派人,去调查最近出没的可疑人氏。倒是你,以后切莫凶叶彻了。"叶彻那个人自尊心本就强,偏偏青离还是个怼人的性子。
"你以为他这些年好受,他心里比谁都自责。表面总是笑嘻嘻的,心却已经千疮百孔了。"秦远知道,他比谁都更想保护好自己。
两年前的事情,他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叶彻变成这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任何人都能怪他,唯独他自己不可以。
青离将脸侧了侧,淡淡的回复一声:"嗯。"
"很晚了,弄完就睡吧!"说完将门关上,朝叶彻使眼色走。
天色蒙蒙亮,秦远就去了城门口。交代了几句,然后去户籍部查这几日外来人口。
此行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查到这几日的确有一批兰江人氏。目前落脚在郁香楼,现在每日在郁香楼说书。不管怎样,还是去会会那些人。
从户籍部出来,街市已经恢复往常的热闹。在赶往郁香楼途中,遇到了七七。
顾七七吃着糖葫芦,在街上瞎晃。爹爹那点小伎俩,还想拦住她。此次能出来,还要多亏爹爹给她养的那些暗卫。
七七见过他,此刻不能再她面前露面。按照她的性子,嗓子一吼。京城十条街都知道他是采花贼,以后还怎么在街上走。
这件事情,目前还不到解释的时候。眼睛四处瞟了瞟,将眼神定格在一旁的面具摊。
一眼瞧过去,有个暗黑的蛟龙面具正中他心。面具很是精致,蛟龙雕刻的栩栩如生。
戴在脸上,将大半边脸都遮住。付了钱,悄悄跟在七七身后。
七七在四周晃了晃,最后在郁香楼面前停下。之前听家丁说,这里来了新人。故事讲的不错,知道她喜欢听故事便推荐她来。
郁香楼还未开门,就见到三三两两的男人开始在门口排队。
"听说郁香楼新来了一位沛沛姑娘,人美声甜。那声音就和出谷的黄鹂一样,不早点来位置都占不到。"见那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七七觉得极度无聊,若不是没了话本她才懒得听戏。便随着那群人一起排队,手里的糖葫芦都吃完了。郁香楼还没开门,若再不开门她直接走了。
她觉得自己平时已经起的很晚了,也不知道这醉香阁说书的。是真累的没起床,还是故意摆谱。
等了许久之后,大门才慢慢打开。一个年近过半的老年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让各位久等了,请进。"
七七进去,二楼的雅间已经被人提前占了。找了一个偏后的位置坐下,她可不愿意和那群大老爷们挤。
这什么味道,让她闻着想吐。票都买了,凑合看完吧!
七七在一旁吃着瓜子,等着好戏开锣。感觉身边一暗,一个蒙面男子坐在她身边。
七七看了秦远一眼,便被他身上冷峻气息给吸引了。往秦远身旁凑了凑:"大兄弟,我看你这身行头,是行走江湖的吧!"
"嗯!"秦远也不反驳,再回京城之前他的确在江湖上浪迹过。
"很少有江湖人,愿意来京城。他们都觉得京城太闷,哪有江湖自在。大兄弟,你为什么会来京城?"听到他来自江湖,七七眸子不由的发亮。
她在京城晃荡了这么久,头一次见到江湖人。面前这个男子,就好似从话本里走出来的一样。
虽隔着衣衫,但依旧能感觉的出来。他的身材很健硕,就是那种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类型。
即便带着面具,依旧不难看出。他绝对是那种,面容俊俏的男子。光看他那高挺的鼻梁,和菱角分明的脸型。
搭配他的薄唇,她都能想象出他摘下面具的样子。等等!她脑补的样子,怎么和昨晚的采花贼无异。
她一定是魔怔了,才会想到采花贼。迅速摇了摇头,将脑袋可笑的想法摇走。
秦远侧头在七七耳边小声说道:"查案。"
正在嗑瓜子的七七,瞬间被瓜子仁卡到喉咙。秦远将水递到她面前,七七喝了之后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
"谢谢。"
自从听了秦远的话,七七小眼神就一直在秦远身上转。往秦远耳边凑了凑:"你今日来郁香楼,也是为了查案?"
秦远瞧着屏风后女子,给他一种直觉。这女子不简单,很可疑:"这里很可疑。"
七七拽了拽秦远的袖子,很是热情的说道:"大兄弟,我帮你好不好?"
"怎么帮?"听到七七说要帮他,秦远嘴角不由勾了勾。
"虽然我看起来瘦胳膊瘦腿,但是脑子好使。"
这话是认真的么,他怎么觉得她极度的不靠谱。别说查案了,他都担心七七将她自己弄丢。
"听你这话,已有对策?"
"那是,跟我来。我跟你说,京城是我的地盘。以后我罩着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说完朝秦远勾勾手,两人便悄悄离席了。
七七带着秦远,去了一个很偏僻的胡同。若不是知道,七七这丫头单纯不会害他。若是换做旁人,他现在已经将刀架到那人脖子上了。
在胡同的最深处,有一户人家。门看起来破破烂烂,这丫头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七七敲了敲门:"百事通,生意上门了。"
只见一个瘦到皮包骨头的男子,顶着鸡窝头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七七露出一排小黄牙:"我说谁,原来是小七七。"
"进来吧!门没锁,你旁边这位是?"七七平日都是一个人来,还是头一次见她带旁人来。
"这你就别管了,我来是问你一件事情。郁香楼最近来了一位沛沛姑娘,你可知道?"
百事通笑笑不说话,朝七七伸了伸手。七七一副肉疼的表情,将银子从兜里拿出来放到百事通手里。
"自然知道。"
"他知道,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他,这京城没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心疼她的银子,本来打算买话本的。
爹爹也是狠心,居然停了她的银子。看着百事通,拿着银子在手里把玩。看的她牙痒痒,想抢回来。
"这沛沛姑娘,来自何处?"他竟不知道,京城还有这号人物。
"兰江,是半月前入住在郁香楼。据说和郁香楼的老板是远亲,老板见她有几分姿色便让她留下来说书。"
"她这半个月,可曾和其他男子有过密之举?"如果真的是她下的蛊虫,那些入幕之宾肯定有一人是凶手。
百事通想了想:"那就多了,她的上门客很多。这京城很多有权势的男子,一大半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当他没问。
"她可会巫蛊之术?"
百事通听到他这个问题,眼珠不由一亮。贼兮兮的凑近他:"这都被你发现了,不简单。"
"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兰江大多数人都会巫蛊之术。"
百事通摇了摇手指:"非也,那是以前。现在兰江因为年年灾旱,大多人都离开兰江了。走的走,散的散。
也有不少人入住兰江,现在的兰江早就不如以前了。就算是兰江人也未必会巫蛊,那些正宗的巫蛊术很少了。"
听百事通的意思,莫非这沛沛会江兰正宗的巫蛊术。
"你……"
百事通朝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自己懂便好,我是看在这丫头的面子上才说了这么多。"
说完将银子丢给七七:"瞧你那眼神,最近缺钱吧!"
七七连忙将银子接住:"还是你最懂我,改日还你。我也有一事要问你,你知道秦远现在在何处么?"
一旁的秦远突然被点名,身子不由的僵了一下。
百事通并未作答,只是笑嘻嘻的问道:"怎么,丫头大了。想嫁人了?"
"不是,莫要胡说。因为秦远回来,我被爹爹关禁闭了。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还将我的银子给扣了。我想找到他,狠狠将他揍一顿再说。"反正秦远现在还没见过她,揍了再说。
"丫头莫要为难我,你知我百事通从来不干涉朝廷之事。至于他为何不来见你,我只能说还未到时候。"说完眼神往秦远身上瞥了瞥,便不留痕迹的转开了。
不干涉朝廷之事,这事她怎么不知道:"我之前怎么不知?"
"今儿刚立的规矩,怎么不服气?"百事通双手环胸,一副你能那我怎么样的表情。
看的七七想抽他两嘴巴子,让他再贱兮兮的笑。
"除了沛沛,还有不少兰江来的人去何处了?"户籍部上有十余人,但是今日只见到了沛沛。
"十几天前,从兰江来的那群人就消失了。郁香楼传他们离京了,事实并非如此。若想查巫蛊之事,还是要接近沛沛。"现在沛沛是唯一一个兰江的人,她就是现在的突破口。
见秦远从刚才一直皱着眉,好似在想什么事情。
"今日我去郁香楼,发现有浓郁的薰香很是呛鼻。往日就是这般味道,还是近几日才出现。"刚进去他就想离开,为了破案只能耐着头皮上了。
这个味道她进去也闻到了,薰的她差点窒息。她敢保证,这是她有史以来闻过最难闻的薰香。
"之前郁香楼以淡雅香为主,自从沛沛来了之后。郁香楼的香味就越发的浓了,来往的客人也越来越多。
郁香楼的掌柜本来不喜,但是见客人比之前多了两倍不止。也不好说什么,任由沛沛在郁香楼瞎搞。"那香味浓郁的,隔着八条街都能闻到。
想问的都差不多,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了一句:"若手里有蛊虫,可有什么办法找到它的主人?"
……
七七用手戳了戳他的后背:"大兄弟,百事通只知京城之事。这京城大多事他都知道,至于那些蛊虫我猜他是不知道。"
秦远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百事通。百事通看到,眼睛一亮连忙揣到怀里。生怕秦远后悔,七七看了心里直吐槽败家啊!
"够了么?"
百事通连连点头:"够了,可还有什么想问的。只要是这京城之事,随便问我都知道。"
"暂时没有,若有疑问我会再过来。走吧!"
七七愣了一下,连忙跟在身后:"你干嘛给他那么多,你傻啊!"
"不傻,他值得。我向来不做亏本买卖,去吃些东西吧!若不是你,光凭我一人未必能调查这么快。"他没想到,七七居然这般有能耐。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能给人惊喜。今日她说能帮他,他还半信半疑。
"你这么一说,我的确有些饿。我要吃醉香虾,糯米鸡。"
"好。"声音柔了好几分,看她的眼神更加宠溺了。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喝了他递过来的水,警惕性怎能如此低。
"你对旁人也这般么?"
"什么?"
"对旁人也这般毫无戒备心,你就不怕我是坏人?"这么傻乎乎,若不是顾老爷和她的身份在那里。能活在现在简直是奇迹。
她也不知道为何,见到他总觉得有几分亲密感。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他一般,这种感觉连她都觉得有些奇怪。
"我平时不这样的,你的确是个例外。让我莫名有一种亲近感,所以对你没有戒备心。你不也是,我带你去哪里你都去。"还说她,他自己不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七七揉了揉肚子:"早饭没吃,饿了。"
"饿了,还不快走。"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酒楼,秦远为七七点了许多菜。七七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慢些吃,没人和你抢。"
七七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边嚼边说:"不行,我是偷跑出来的。要是我爹发现我不在,非扒我一层皮不可。"
"莫急!我送你回去,让小二将饭菜打包。"
秦远招呼小二过来:"小二,将这些饭菜全数打包。"
这大兄弟对她太好了吧!她快要感动哭了,对他说道:"大兄弟,以后需要我帮忙。就去顾府找我,我叫七七。你呢?"
"禾元。"
待小二收拾好,付了钱秦远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拦着七七的腰:"冒犯了。"
"非常时期,无碍。我指路,快回家吧!"秦远其实知道路,但为了不露馅还是任由这个迷糊蛋给她指路。
为了赶时间,为秦远指了一条近路。秦远看着眼前这条路,眼角不由的抽了抽。
这条路走下去,怕是离顾家越来越远。不确定的问道:"确定是这条路?"
"确定以及肯定,我都走了十几年了。相信我!"
她也知道她走了十几年,连方向都能搞错。即便知道错了,还是带着她在错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等过了许久,七七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按照时间,应该到我家了。"
看着不远处的牌匾,叶府。遭了,走错了。尴尬的挠挠头:"那个,大兄弟。我好像记错路了,我们走反了。"
他无奈的嗯了一声,加快速度将她送了回去。听七七的话,将她放在屋顶上。
见秦远转头就要走,连忙叫住他:"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么?"
"在没查清蛊虫之前,我暂时不会离开。"等少朗的事情了结,他会立即来顾府拜访。
"那我以后还能遇到你么?"
"只要你想,我就会出现。"察觉到有人靠近,便飞身离开了。
江湖人士,果然如话本所说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这才是她想过的日子,羡慕。
身边没那么多羁绊,活的随性洒脱。她生来就是顾府千金,便由不得她自己。
扒开屋顶的瓦,让暗卫带着她下去。在屋里转了两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的饭……
"罢了,他带走便带走吧!"说完丧丧的坐在凳子上,揉了揉还有些饿的肚子。
刚想叫雪儿准备膳食,就见刚才打包的饭菜落在桌上:"抱歉,刚才走得急忘记了。"
七七瞄了瞄桌上,打包的饭菜丝毫未少:"没事,你怎么不自己留一点。"
"我不饿,你快些吃吧!好好照顾自己,再见。"他不能在此处久留,还要去调查少朗的事情。
"再…"见那个字还未说出,人已经消失了。禾元这个大兄弟,当真是个急性子啊!
七七边吃边想今日遇到的事情,今日听他问了百事通许多问题。他们好像一直在说什么蛊虫还有沛沛,对于蛊虫这事好像在哪里听过。
明明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她怎么就偏偏想不起来。算了,先吃饱才好想事情。
雪儿在屋外一脸的担心,小姐今早就未用早膳。如今马上快午时了,如再不吃饭会饿坏的。
雪儿在屋外敲了敲门:"小姐,午时快到了。可否用午膳?"
"不吃,告诉爹爹如果不放我出去。我就天天绝食,饿死我算了。"说绝食好像有点狠,饿的时候出去觅食吧!
吃饱喝足之后,七七开始收拾。在一堆包装纸里面发现了一个信封,信封里面塞着一张一千两银票。
这大兄弟出手真是阔绰,之前她还羡慕百事通有五百两银票,她也没帮上什么忙。下次见到他,还给他吧!
一千两太多了,江湖人都这么有钱的么?
送走七七之后,秦远又去了郁香楼。本来想单独约这个沛沛姑娘,还未进门就看到听客被赶了出来。
秦远随手拉住一人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在里面听书听的好好的,上官灏进门就将我们敢出来了。仗着自己的爹是丞相,在京城里横行霸道。我看今日沛沛姑娘,凶多吉少。"说完那人可惜的摇摇头,被那个恶霸缠上想脱身难啊!
"他们认识?"
"何止认识。"
说完往秦远耳边身边靠了靠:"我听说,这沛沛是上官灏的小情人。上官灏有几次想娶她入门,被老爷子阻止。"
若不是老爷子,现在沛沛怕是已经是上官灏的妾。哪里还需要,在这里抛头露面。
另一个人见他们聊的热火朝天,也忍不住掺和进来:"这沛沛本事大着呢,不仅和上官灏有染还和徐少将有染。听说徐少将已经失踪数人,大家都传……"
男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就听上官灏的侍卫在一旁赶人:"看什么看,滚。"
秦远随众人遣散之后,飞身到郁香楼的屋顶。
只见一个身着金身锦袍的男子,将沛沛逼得连连后退。不用看脸,秦远都知此人是上官灏。
上官灏一手掐住沛沛的脖子:"我听说,你昨晚背着我。去找那个奸夫了,对不对?"
看沛沛的眼神满是阴狠,眼睛微眯将手慢慢收紧:"我早就说做我的女人不会亏待你,但你呢!一面答应我,一面和徐少朗纠缠不清。我看你们兰江人,生来骨子里就犯贱。"
"我没有。"沛沛一张脸涨红,脸部都变得扭曲。双手抓着上官灏的手,满眼的祈求。
上官灏见她快窒息,将手微微松了松:"只要你乖乖听话,要什么有什么。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做什么小动作。"
微松的手再度捏紧:"下场你是知道的。"
上官灏将沛沛松开,沛沛捏着喉咙咳嗽几声。见他要过来,下意识往墙角缩了缩。
见他又要不开心,扶着墙角慢慢起身。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个魔鬼付出代价。可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和上官灏抗衡。
上官灏见沛沛走过来,将沛沛揽入怀里:"这样才乖。"
秦远将屋顶的瓦片盖好,朝暗处的叶彻使了个眼色。叶彻点点头,两人在青离的药庐汇合。
"少爷,可查到什么了?"
"郁香楼的沛沛,是兰江人。而且和上官灏、少朗都有联系,我方才听他们对话。这个沛沛对上官灏丝毫没有情意,只有害怕。这个上官灏,是个变态。"秦远说的一本正经,叶彻忍不住捧腹大笑。
变态两个字,被少爷一本正经说出来。他怎么就这么想笑,发现被两道凌厉的目光瞧着。叶彻连忙闭嘴:"大人请继续。"
"今日我遇到百事通,百事通说兰江落寞,以前的巫蛊之术大多已经消失。但是这个沛沛,的确会巫蛊之术而且很精通。"总觉得上官灏和沛沛之间,关系不止情人那么简单。
沛沛对他只有怕,他也未从上官灏眼里看到对她有一丝怜惜。留着她的命,怕是因为她那一身的巫蛊之术吧!
"去,盯着郁香楼。一有风吹草动,马上联系我。"
"是。"叶彻这个人平时看着不靠谱,但是做起事来很是认真。
秦远转头看着青离:"少朗的尸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目前还在养,比我们初见他时要好很多。我瞧大人的表情,心里想必有些眉目了。"相处了两年,对彼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果真什么事情都瞒不住青离:"我猜测,上官灏与沛沛之间只有利益。在乎她,也只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毕竟巫蛊之术,在京城并不盛传。一旦中蛊,必死无疑。"
"上官灏今日在郁香楼发火,是因为沛沛去寻少朗。我觉得少朗的死,和上官灏脱不了干系。"只要有些眉目,顺着查下去想必很快就会破案。
青离看着秦远,眼神一直在神游。突然眸子一亮:"我曾在兰江一本古籍上看过,蛊女不可对人动心。一旦对人动心,身上的巫蛊之力会随之消退。
一旦行男女之事,便会变为普通人。所以蛊女在兰江,相当于圣女。如果我猜的没错,沛沛是兰江的蛊女。"
"在兰江巫蛊之术衰弱的情况下,还能有一身正宗的蛊术传承。也只有蛊女了,青离这次你帮了大忙。"不由拍了拍青离的肩膀,他瞬间豁然开朗。
"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证据。如果那个沛沛愿意帮忙,倒是容易些。"沛沛一直跟在上官灏身边,对他也颇为了解。
若沛沛对少朗还有情,此事倒也不难:"我觉得沛沛对少朗还是有些情意的,要不昨晚也不会去找少朗。我今晚会带她来此处,好好准备一下。"
郁香楼:
待上官灏离开,沛沛的眼神就开始转狠。对着镜子看到脖间的手印,拂袖将镜子打碎在地。
这个上官灏,总有一天她会让他死的很惨。他现在对她很是防备,根本无从下手。
她到底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她感觉她最近的忍耐快到极限了。忍住,她还要给少朗报仇。
如果现在杀上官灏未遂,他会轻松要了她的命。她千万不能鲁莽,少朗的尸首还没找到。
入夜,沛沛换上夜行衣。将脸蒙住,借着飞蛊爬上屋顶。
刚跳下墙角,就被一群人堵住。叶彻抱着剑笑了笑:"沛沛姑娘,我家少爷有请。少爷让我给姑娘传句话,若想见到徐少朗。就乖乖和我们走,毕竟动手对彼此都不好。"
"少朗在你们手里?"
叶彻朝沛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姑娘,请。"
沛沛手里一直捏着蛊虫,直到看见秦远。她认得这个蛟龙面具,今日他是她的听客。因为就他一人带着面具,所以影响深了些。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看来她早就被盯上了,她现在要更加警惕。
"你无须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我们是能帮你的人就足够了。我们有足够的权势,帮你对付上官灏。若想见少朗,就机灵些。"叶彻将沛沛的眼蒙住,带着她上了马车。
上官灏为人心狠手辣且霸道,在京城惹了不少达官贵人。若不是因为这些,他也不会将她留到现在。她是他最后的王牌,也是他杀人的刀。
她被胁迫手上已经染了不少的人命,若早知道离开兰江会是这般下场。她定然不会来,可是一想到少朗将拳头不由捏紧。
她的人生一直都是为别人而活,生来就被选为蛊女。不能和其他人一起玩,只能没日没夜的修炼巫蛊之术。
后来兰江落寞,她终于逃了出来。逃开那个囚牢一样的地方,她来到了京城。
就在她落魄不堪时,少朗出现了。他就仿佛她生命中的一束光,让她在冰冷刺骨的寒潭中找到一丝的暖意。
他将她安置在郁香楼,她凭借着一副好口才。引来了不少客人,还有不少人找她单独讲故事。虽然知道那些人目的不纯,但是她知道生存不易。
本来惬意的生活,被上官灏打乱。他就是一个土匪,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她是蛊女,便日日来郁香楼。
还派人抓了少朗,逼着她用巫蛊术帮他害人。于是有不少人暴毙,但是却找不出原因。
她最想不到的是,这个混蛋居然让她亲手为少朗下蛊。她若不动手,他们就拼命打他。
少朗被打到奄奄一息时,她给他下蛊了。为的就是留住少朗一条命,自下蛊之后上官灏却越发的猖狂。
日日让她催动蛊虫,让她看着受蛊毒折磨的少朗。最后少朗求她,让她给他一个痛快。
可她怎么舍得少朗死,就算舍不得也见不得他日日被折磨。于是,她杀了他。
一刀捅在他的心口处,让他没有一丝痛感的死去。上官灏看到少朗离世,都不曾放过他。命人将他丢了出去,她夜夜外出寻人。
她找了许久,最后被上官灏发现。她知道,上官灏舍不得她死。她若是死了,上官灏去哪里找蛊女。
"姑娘,到了。"叶彻扶着沛沛下马车,将她带到密室。
为她解开眼带,刺眼的烛光跳动了几下。沛沛连忙用袖子挡住烛光,片刻之后就恢复过来。
抬眼朝四周看了看,就瞧见泡在药浴里的少朗。身上被白布包裹的严实,只露出一张脸。
沛沛慢慢走近,青离和叶彻很识趣的出去。叶彻将密室的门关上,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这姑娘,会不会为我们作证。"
"会。"
"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爱,为了徐少朗一定会。等你以后遇到心爱的姑娘,就会明白了。不过我看你这个大老粗,很难找到媳妇。"青离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彻,摇了摇头。
"谁说的,我今天还瞧见一个姑娘对我抛媚眼呢!"
"我觉得你可能得了眼疾,我扎几针立刻让你痊愈。"
"你一天不怼我,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
"我才不会这么无聊,跟着我干嘛!回去看着他们。"万一沛沛带着少朗跑了,大家都玩完了。
沛沛跪在浴池前面,抚了抚少朗的脸颊:"我终于找到你了。"
也不知道那个药师,用了什么办法。一点都看不出少朗死了,就好似睡着一般。就算现在睁眼,她都不会惊讶。
"少朗等等我,很快。只要上官灏死了,我就马上来陪你。你一定要等我,一定!"她现在内心真的很矛盾,不知道刚才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是否真的能帮助她,她觉得有必要好好和他谈谈。
不舍的看了少朗一眼,拧动机关看着门外的叶彻:"我要见你家少爷。"
"少爷已等候姑娘多时,姑娘请随我来。"叶彻在一旁带路,时不时瞧姑娘一眼。
沛沛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有话直说。"
"我想问一个很私密的问题,什么是爱?"青离说他不懂爱,既然沛沛姑娘懂。他就想虚心请教一下。
沛沛瞬间会意:"公子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叶彻连忙摇手道:"没有,我只是想讨教一下。"
"有些东西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等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这话说和没说,有啥区别么。当他没问!
带沛沛来到书房外,敲了敲门:"少爷,沛沛姑娘带来了。"
"进来吧!"
沛沛推门进去时,秦远并未戴面具。她眼神不由瞪大几分,眼里满是差异。不确定的问道:"秦远?"
"你识的我?"
"曾在少朗书房,见过你的画像。他一直好好珍藏着那副画像,他很珍视你这个兄弟。"
那副画像被他挂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一进门便可以看到,便知道那人在他心里位置很重。知道是少朗兄弟,沛沛的戒备心放下了不少。
他记得那副画像,还是他找画师画的。因为少朗说,想知道他长大后的模样。
听了沛沛的话,不由将眸子垂了几分。将悲伤都藏在眼底,他对少朗又何尝不是。
"还未曾向沛沛姑娘介绍,大理寺少卿秦远。我此番请姑娘来,想请姑娘协助我破案。"秦远朝沛沛伸出手,沛沛愣了一秒回握。
"想必我就不用介绍了,你们应该将我调查的很清楚。否则也不会去郁香楼寻我,我会帮你早日破案。让上官灏那个恶徒,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她只需再忍忍。
秦远和沛沛谈了很久,沛沛将知道的都告知。两人便拟定了几个计划,在天亮之前命叶彻将人送回去。
比起来之前的凝重,回去时沛沛心情好了不少。感觉多了几分豁达,主动和叶彻聊起了天。
"医治少朗的那位医师,很厉害。"虽然只是一眼,她便知道那人深不可测。
"那是,他的本事还不止。不仅会占卜算命,连武功都深不可测。更是博览群书,你别瞧他平时看起来不起眼。他以前可是国师,本事大着呢。"提到青离,叶彻的话也不由多起来。
看起来不起眼……她总觉得叶彻和青离在一起,叶彻才是不起眼的那个人。
青离给人一种,很温润如玉的感觉。让人感觉很舒服,他那双眼很透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郁香楼。叶彻忍不住提醒沛沛:"沛沛姑娘,多加小心。"
"放心,上官灏没死之前。也是绝对不会死的,我要看着那个恶魔入地狱。"她现在能指望的也只有秦远了。
自从得知少朗不在上官灏手里,沛沛之前的担心全数没了。为了保证沛沛安全,叶彻日日蹲在暗处保护她。
自那日之后,上官灏再也没来找过她。除了说书,她便在屋子里练习巫蛊之术。
砰砰砰!
门突然响了几下,就听到丫鬟在外面禀告:"姑娘,有位小姐求见。"
"不见,就说我不在。"来郁香楼的多为男子,之前也有女子来寻她。皆是找事,后来就很少单独见客了。
七七一听沛沛说不见,连忙急了。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说不见就不见。
一把推开丫鬟,就闯了进去。沛沛一见来人,便让丫鬟关门出去:"既然来了,便坐下吧!"
她记得这位姑娘,当日和秦远坐在一起。当时她瞧着两人,觉得很是般配。
她那日见秦远眼神,看这姑娘带着几分宠溺。便觉得两人关系不一般,她觉得这姑娘对秦远倒是没什么意思。
"姑娘今日来我这里,所为何事?"沛沛拿起一旁的针线,一手执线缝起了衣服。
七七笑了笑,露出一排小齐牙:"当然是来听说书了。"
"当真?"
"那是自然。"
"那姑娘请回吧!若想听说书,明日去门外排队。"沛沛绣的很仔细,虽然只是一个雏形。沛沛都能看出那是凤凰,一般女子做嫁衣才会绣凤凰。
小声朝沛沛问道:"你要嫁人了?"
沛沛朝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没有,此事切莫胡说。"
当她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她才不会相信。不过这沛沛,到底要嫁给谁?
刚想继续追问,门就被人踹开了。沛沛身子不由一僵,朝门口看了过去。
七七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便看到脸上有几分怒气的上官灏。上官灏见到七七,不由愣了一下。
下人禀告有人见沛沛,他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顾七七……
顾七七双手环胸,一脸不爽的看了上官灏一眼。一脸的不屑:"我当是谁这么没礼貌,原来是你。"
上官灏也不气恼,反手将门关上:"怎么,你爹舍得放你出来了。我怎么记得,你现在还在关禁闭。"
七七翻了翻白眼,将头往旁边一扭:"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上官灏坐到沛沛身边,笑的一脸恶心:"我最近听闻了一个好玩的事情,想听么?"
"没兴趣,我改日再来找你。"
见七七要走,上官灏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平日真是小瞧你了,我听说你以身涉险色诱采花贼。怎么,成功了吗?"
"上官少爷,何时这么八婆了?"上官灏怎么知道这事,有叛徒。
"我对你的事,着实不曾放在心上。只是这件事,本少爷觉得颇为有趣。很想知道下文,顾小姐可否告知。"他也是无意间听到,这次看到顾七七想打趣一下。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那采花贼不举。"
屋顶上的秦远……
这个乌龙,要什么时候才能解释清楚。
"顾小姐以身色诱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秦远。"众人皆知顾七七是秦远未婚妻,居然跑去色诱采花贼。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那就好玩了。
"我的事,就不劳你挂心了。"每次见到上官灏那贱贱的表情,就忍不住想上去揍扁他。
就在顾七七走到门口时,就听到上官灏冷冷的问了沛沛一句:"怎么,想嫁人了?"
"没有!"
七七脚步突然一停顿,扭头看着沛沛笑的无比真诚:"沛沛,等我下次来。记得将我的婚服绣好,需要什么直接遣人去府上找我。"
沛沛朝她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感激。
"你做婚服干什么?"
"还能干嘛,嫁人啊。大家都知道我和秦远有婚约,这次他回来就是来娶我的。我要提前做好准备,我可是听说他现在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说着脸上不由浮现几分娇羞,捂着脸羞答答的离开了。
……
"我怎么不曾记得,你与顾七七交好。"
"七七经常来我这里听书,来的多也就交好了。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她与我说话也能解解闷。
自秦远回来,她知我女工好。便拜托我帮她做婚服,若你不喜我便推了。"
见沛沛不像说谎,便没有在意:"不必,收拾一下跟我走。"
"嗯。"
每次上官灏来找她,她便知什么事情。为了不打草惊蛇,便一直当他的爪牙。帮着他到处行凶,现在这种日子终于要走到尽头了。
以往他来找她,她很是利索。今日她去换衣服,拖了许久。
上官灏等的有些不耐烦:"好了没!"
"好了,走吧!"沛沛将衣服换好,便跟着上官灏离开。
上官灏带她来到,城西一处很偏僻的院子。将一张纸条递给她:"去吧!"
沛沛将纸拿在手里,便推门进入。瞧着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方禹和他的生辰八字。
她将纸放在桌子上,开始准备东西。将东西备好之后,便开始做法。
上官灏只见一道黑光,从屋里出来飘向西方。嘴角不由勾了勾,和他作对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等沛沛出来,面色有些许的苍白。每次做法都要耗损精力:"做的不错,送他回去。"
沛沛跟着一旁的侍卫上了马车,上官灏朝马车瞧了一眼。眼里有一丝的不舍和心疼,被寒风吹了吹那丝心疼瞬间消失。
沛沛回去时,看到七七在门外等她:"随我进来吧!"
七七见她脸色不好:"你怎么了?"
"无碍,找我来何事?"她现在状态很不好,她还真会挑时间过来。
"你那个婚服,绣给谁的?"
"此事与你无关!玉儿,送客。"七七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被玉儿请了出去。
站在风里凌乱的七七,愣神了一秒。她这是被赶出来了?
她今天好歹帮了她,真是没良心。不由跺了跺脚,要不是靠近她能帮助禾元。她才不愿意来,不过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眼前突然多了一串糖葫芦,七七转头就看到秦远。嘴角不由勾了勾,连眼睛都笑弯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过,只要你想我。我就会出现,刚才是不是想我了?"
七七好不避讳的点点头:"是啊!给,银票还你。"
她一直记得将银票还他,毕竟无功不受禄。她也没帮上什么大忙,用不着给这么多钱。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打算收回。你若不喜欢,可以转手送与他人。"给百事通银票时,瞧着她那双发亮的眸子。
又听说她最近缺钱,他怎么能让她的女人没钱花。便塞给了她一张银票,谁知道这丫头居然心心念念的还给他。
听了他的话,七七又暗戳戳的将银票收了回去。垫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初来乍到,作为东道主带你去逛逛。说好了今天我请客,不许我和抢。"
一晚上七七带着秦远,去了很多地方。很多地方和记忆里都不一样了,他真的离开太久了。
两人玩的累了,便坐在河边小歇。他记得这个地方,当初他第一次见七七就是在这里。
初见这丫头,当时蹲在这里哭鼻子。那时候的她胖嘟嘟的,一脸的婴儿肥。哭起来很可爱,不晓得她还记不记得。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他还真是个混蛋,见我哭不安慰我就算了。还戳我脸蛋,说我脸上肉多……"她现在想起这一幕,都恨不得将秦远的脸捏成大饼脸。
听到七七提起他,呵呵笑了几声问道:"那个他,是谁?"
"我的未婚夫,已经有好几年不曾见过了。听说他回来了,也不晓得最近在忙什么。"忙到都不来看她,秦远不来她就出不了门。
她这般想他,倒是让秦远有几分诧异:"你很想他?"
"算是吧!"
想就想,什么叫算是吧!
其实对于秦远的记忆,七七记得不是很清楚。他离开的时候,她还很小。除了第一次见面欺负她,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
说不上什么想念,只想那家伙赶快来。他回来后,雪儿就一直在打听。听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说,长得很是俊俏。
她对这个未婚夫要求不高,只要长得不太丑。都勉强能接受,毕竟她的婚事由不得自己。
她的婚事从小传到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秦家的准儿媳。听的多了,倒也没以前那般排斥了。
"你可曾想过,你的未婚夫长什么模样?万一丑了,你会退婚么?"
七七摇了摇头:"不会,那小子自小就长得眉清目秀。就算再丑,也不会很难看。"
听了七七这般坚定的回答,秦远倒是有几分意外。真没想到,这傻丫头竟等了他这么久。
"你对他的外貌倒是挺认可。"秦远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看向顾七七的眼神颇为温柔。
顾七七自信的点了点头,别人都说不错,那自然是不会差的:"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总不可能因为他丑了我便退婚吧。"
上一秒还在微笑的某人下一秒嘴角僵硬,这丫头是再说他是鸡狗?
哪有这么说未婚夫婿的?
"那你认为他的性格如何,万一待你不好你又如何?"秦远也不知怎么的就说出了口。
现在他好歹也是个男子,与顾七七也说不上关系密切,可说出的话却是越了规矩,显得他有点轻浮。
顾七七听见这个问题,不由得陷入思考,她确实还没有想过秦远的性格如何,可爹爹也不会把她嫁给一个脾气不好的人吧。
想着想着,顾七七撸起袖子,一脸蛮横道:"那我就先打的他满地找牙。"
看着顾七七的样子,秦远失笑。
小丫头还是小丫头,单纯的不像话,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力气呢?更何况对手还是他。
秦远摸了摸下巴,打量着顾七七的小身板,不是他吹牛,就是顾七七这样的再来十个他也能打趴下。
顾七七还在想秦远的问题,丝毫没注意某些人自己打量她很久了。
顾七七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啥来,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去,立刻转头看向秦远。
秦远这时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顾七七的时候又问道:"可想出什么来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好好的说他干什么呀?"顾七七撅了撅嘴:"还是说些有趣的吧。"
秦远听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郁闷,难道他不够有趣吗?
再看看顾七七歪着头想事情的时候,秦远心里了然,就照着她这样的性子,也不会一直期盼他的,毕竟还有她更期待的事情。
"禾元,你说你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得到别人的赞赏心里会不会特别开心?"
顾七七一脸羡慕,脑海中已经还是脑部别人对她崇拜的样子了。
"七七女侠,真是太感谢你了,若不是你降服了恶霸,指不定我们还要被欺负到什么时候呢!"
"是啊,七七女侠,多亏了你。"
"姐姐,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像你一样,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顾七七想着想着就开始傻乐了,这种感觉真好,自己能行侠仗义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可奈何……
有个爹!
秦远看着她傻笑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宠溺,想来又在幻想了,又想了想她看的那些书。
"行侠仗义仅仅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赞赏吗?"秦远反问。
"当然不是,是为了将世间恶人都铲除,还好人一个公道。"
"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公,穷苦人家总是被有势力的人欺负。我不想看到这些,可无奈自己又不能做什么。"
"倘若我要是男子该有多好呀,就能做很多爹爹不许我做的事。"顾七七话语中充满了憧憬。
秦远认真的听完了顾七七的话,他原本就想她说出来那些话并不是希望被人夸赞,而是她骨子里就向往那东西。
江湖人?可人在江湖,也会是生不由己,又岂会有待在闺阁中舒适。
秦远也不会打击顾七七的想法,相反的,他很支持顾七七的想法:"哪怕是作为女子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男子与女子本就不同,这世道坏人也多,姑娘生的也美,性子单纯善良,就不怕遇到拐子?"
"力量上的悬殊也是很大的,要想拯救她人,你就要先能自保。"
秦远说的这些话,顾七七自然是能听懂的,她有些意外。
因为爹爹总是说她是尚书家的女儿,行事作风就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不然会留下话柄在别人手中。
她总是很无奈,别人说别人的,她做她的,有什么关系。
可她倒也是知道轻重,顾尚书能做到如今这个地位自然是不容易的,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让别人掺爹爹一本。
秦远与顾七七说了很多,发现了顾七七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他进一步了解了顾七七。
顾七七这个人并不会任性,也不会胡作非为,有些事情看起来虽是无理取闹,可他知道她机灵着呢!
秦远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好。"
顾七七话音刚落,就被秦远一手捞了起来。
顾七七心里一惊,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她在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离地面好几米远。
顾七七心道:果然是江湖人士,就连轻功都是了不得的。
顾七七想着也垂下了眼眸:还是不一样啊!
还是不一样啊,就算自己想的再怎么好,可到头来发现差距还是太大了,她只想着像武侠小说里那些大侠行侠仗义,却没有想过怎么从歹徒手中救下人。
会武功她肯定是不会的,头脑嘛!不是她吹牛,她是真的很聪明机智。
秦远察觉到顾七七在叹气,低头轻笑了一声:"现在你想学轻功也晚了,这得从小练起才好。"
"唉,我说我已经很难过了,你怎么还打击我。"顾七七开玩笑的说道。
"总比让你一开始充满幻想高强吧!"秦远不知不觉中放慢了速度。
"唉,禾元,"顾七七突然想起了什么来。
"什么事?"
"你有未婚妻吗?"
秦远愣住,没想过顾七七会突然说起这个,不过他狡竭的笑了笑,正声道:"有的。"
顾七七又叹了一口气:怎耐,这样的都有未婚妻了。
"她可有嫌弃你?"禾元这个人说话很直,作为未婚妻,听了心中一定会不快吧。
秦远想了想顾七七之前说的话,好像并没有嫌弃他,反而一直都在等他。
"没有。"
"啊?"顾七七真想看看那个傻姑娘是谁:"你未婚妻可真善解人意。"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尽管秦远放慢了速度,可他还是感觉到顾府的速度太快了。
一晃眼就到了。
顾七七看着家门紧闭的顾府,心中有些懊恼。
她出来时还不是这样的,这下子连门都进不去了,好像都被从里面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