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小娘皮长的真不错,真是可惜了!”
“是啊,大哥,真的要杀?”
浑浑噩噩中,一个男子声音传入了慕容夕的耳畔。
她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还能听见声音?而且,她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股恶臭。
努力的睁开眼睛,慕容夕茫然的打量着四周,她的大脑实在无法消化面前的这一切景象。
她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堆死尸之间,这些死尸有的穿着古代侍卫的衣服,有的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罩着头脸。以自己的经验看这两拨人似乎死了时间不是很长。只是血腥味刺鼻,十分难闻。
而在她的不远处,五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这是哪里?
“大哥,这小娘们醒了,眼睛睁开看着更漂亮了。”见慕容夕醒来,刚才说话的黑衣人又一次开了口
“你们不舍得,那我亲自送她上路吧!”另一个黑衣人无奈道
慕容夕闻言双眸猛的一眯,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扫向不远处的五人,问道,“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大爷的刀很快,小美人不要怕!”那个被称作大哥的黑衣人向着慕容夕走来。
“哦?”慕容夕美眸猛的一沉,眸中厉色闪过,在黑衣男子走到身边之际,倏的出手,在黑衣男子双臂麻穴上一点,单手扼住了黑衣男子的脖子“没听懂我的话吗?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谁?”
黑衣男子没想到刚才还柔弱不堪,吓的惊厥过去的绝色美人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绝世高手,一招制住了自己,眼中显出了惊愕惶恐,“小姐……小姐饶命,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
慕容夕蹙眉,手腕轻轻用力,结果了面前的黑衣男子,随即眼眸扫向了剩余四人。
其余四人早已经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刚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美人竟然一招就杀了他们一帮人里身手最好的老大。
不过他们四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妈的,这娘们杀了大哥,咱们给大哥报仇啊!”最开始说话的那个黑衣人拿起身边的大刀挥舞起来。
慕容夕冷冷的看了来人一眼,就势按住来人持刀的左手,右脚对着他小腹只一脚,就将来人踢的跪倒在地,刀也顺势被慕容夕夺了过来。一左一右两刀就把后面跟上来的两人砍翻在地。
“是谁让你们来的?”慕容夕右脚踏在唯一活着的黑衣人胸口上,居高临下的问道。
黑衣人忍着胸口和腹部的剧痛,咬牙道:“我说了……你能饶了我吗?”
慕容夕冰冷的眸子扫过黑衣人,脚下用力:“说!”
“啊!!!是慕容家的二小姐让我们来的,给了我们老大一大笔钱,让我们毁了你的清白!”黑衣人吃痛的大叫着。
慕容夕眉头微蹙,随着黑衣人的话勾起了她脑海中残留着的原身的记忆。
随着这些记忆在慕容夕的脑中闪现,慕容夕发现
她……穿越了!!!
原来现在的她是慕容丞相家的嫡女慕容夕,因出生时,生母难产而死,所以被其父视作不祥之人,在府中不受重视。
原身性格懦弱,经常被父亲小妾和庶妹慕容秋欺负,却不敢言语。最近大金国皇帝轩辕非要选皇后了,有自己这个嫡女在,慕容秋这个庶女就没机会去参加选皇后。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慕容秋母女想了这么一出毒计来害自己吧。自己若是清白被毁,说不定会直接自杀,这样慕容秋就有机会去参选皇后了。
理清了脑中的记忆,慕容夕眸光一冷,右手轻轻一划,结束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性命。
短暂的沉默之后,慕容夕叹息了一声,没有想到执行任务意外死去的她竟然会穿越回古代。如今原身留下的烂摊子只能自己去替她收拾了。
慕容夕深吸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而现在想要好好活下去首先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潜回丞相府,否则自己夜不归宿,这清白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想到这里,慕容夕从堆成小山的死尸中走下来,在茫茫夜色的掩盖之下,蹑手蹑脚的走向了丞相府的方向。
可让慕容夕没有意料到的是,这慕容丞相府居然不停的有士兵来回巡逻!
好在慕容夕有着前身的记忆,对府内道路熟悉,利用层层叠叠的回廊假山做掩护,很顺利的避过了那些巡逻的士兵。
不过慕容夕的身体素质比她前世差的太远了,走了这么长时间,她的双腿已经开始发软。
拧着眉心,慕容夕坚持着避过又一队巡逻的士兵,眼看就要进入内院了,忽然听到一道男子的厉喝声,“什么人!”
脚步一顿,慕容夕迅速闪身回到假山后面,却没想到终究是晚了一步,只见白光一闪,一个身材高大挺拔、剑眉星目的白衣男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面前。
眼前男子冰冷孤傲的眼睛静静的盯着自己,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冷厉,乌黑的头发用紫金冠束起,俊美的面庞却使人不得不恍然失神。
慕容夕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瞬间她被眼前的男人给惊艳到了。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夜闯丞相府!”就在慕容夕晃神之际,男子忽然一个飞身上前,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男子控制住。
一惊之下,慕容夕反手在男子肘间轻轻一点,男子胳膊顿时一麻,手不由自主松了下来。慕容夕趁机一个转身脱出了男子的控制。
“你是什么人?” 男子见慕容夕竟然能从自己手中走脱,先是一愣,随即冷声喝问。
慕容夕压下心中的恐慌,反问道:“这里是我家,你又是什么人?”
在慕容夕的记忆里,丞相府里确实没有这么一个男子的存在。
男人眉头微蹙,蚀骨的眸光幽冷的扫过慕容夕,冰冷的声音散发着阵阵寒意“你家?”
感受到来自面前男人的巨大压迫感,慕容夕的面色微微一变,向着男子后面道:“爹,你来了。”
男子微微一怔,正要转头,就见面前女子一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中。尽管他已经急忙出手向着女子抓去,却还是抓了个空,只拽下了女子身上的一枚玉佩。
男子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眸中带着三分冰冷的寒意,七分不为人知的玩味,多少年了,自己没有遇到过能从自己手里走掉的人了,还是个女人。
男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十分玩味的弧度,随即大踏步向着丞相府大门走去。
栖夕阁。
慕容夕一身白色的罗裙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一进门膝盖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小姐,你可回来了,啊!”见慕容夕进门丫鬟玉缳冲了过来,却在看到慕容夕身上的血迹后吓的惊叫出声。
见此情景,慕容夕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闭嘴!你想把外面的人都招进来吗?”
玉缳从来没见过她家小姐如此疾言厉色,一下子征在了那里。
慕容夕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今天府里发生了何事?为何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可是有人发现我没回来的事?”
听到慕容夕问话玉缳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回道:“不是的,小姐。奴婢怕柳姨娘害您,没敢说出您一直没回来的事儿。府里这么多士兵巡逻是因为今晚摄政王轩辕琛在府上做客。”
“摄政王轩辕琛?” 慕容夕瞳孔猛的一缩,难道刚才自己遇到的那个男子就是摄政王轩辕琛?
“是啊,小姐,幸亏今天摄政王来府上和老爷谈事情,柳姨娘和三小姐才没时间来找您,要不您这么晚不在府上的事儿早就暴露了。”提到摄政王玉缳面露笑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啊,差点忘了,小姐您怎么弄了一身的伤?玉娆和您的护卫都去哪儿了?”玉缳张着小嘴愕然打量慕容夕,随即又惶急道,“奴婢这就去请大夫来。”
“不用了!”慕容夕一把拉住玉缳,停了停,搜寻了一下脑中的记忆,知道玉缳是可以信任的人,才道:“慕容秋花钱找了人扮作山贼杀了跟我一起出去的护卫,玉娆也死了。”
“什么?!”玉缳惊呼,眼底划过惊恐和自责,痛哭流涕道,“怎么会这样?三小姐怎么敢?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今天有事跟玉娆换班,现在死的人应该是我,玉娆是替我去死的啊!”
慕容夕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没有说话。
玉缳见慕容夕没有说话,踌躇了片刻,吞吞吐吐道:“小姐就这么放过三小姐吗?可是玉娆……”玉缳眼底却蕴满了泪水。
慕容夕知道玉缳和玉娆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寒声道:“现在不是时候,以后我会为她报仇的。”
玉缳闻言愕然抬头看着慕容夕,自家小姐向来怯懦,即使三小姐欺负到头上都不敢反抗,现在居然说会为玉娆报仇?
慕容夕看到玉缳疑惑的目光蹙眉道:“去打水,我先沐浴,然后把我身上这身衣服烧了,不能让人看到,更不能让人知道我在外面被人劫持了,知道吗?”
玉缳回过神来,焦急道:“小姐,你身上这么多血,是哪里受了伤?这若是夫人还在世,一定心疼死的。”说着眼眶就红了。
慕容夕有些不耐烦,又不忍心苛责这个关心自己的丫鬟,只得耐着性子道:“我没受伤,我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你赶紧按我说的去准备吧。”
玉缳啊的捂住小嘴,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夕满身的鲜血,自家小姐平日里最是胆小,现在浑身都沾满了别人的鲜血,得受了多大惊吓啊。想到这里,玉缳含泪去为慕容夕准备洗澡水了。
晚上沐浴后慕容夕躺在床上,将脑中的记忆快速过了一遍,慕容秋母女虚伪的嘴脸,上香途中山贼的劫持,侍卫拼死对抗溅了自己满身的鲜血,堆积成小山的尸体。脑中真实的记忆,身边古色古香的床幔无一不提醒着自己现在已经是真正的慕容夕。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夕还在床上睡的香甜,就听到外面院子里响起了嘈杂的声音。隐约听到声音中夹杂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似乎就是原身的爹,慕容将军。
慕容夕简单的套上衣服,打开房门时看到自己的丫鬟玉缳跪在地上,满脸是泪。手上还拽着慕容秋的衣服,不知道在做什么。另一边,慕容将军和柳姨娘并排站着。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夕儿昨日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吗?”慕容将军见柳姨娘和慕容秋脸色都变了,目光停留在柳姨娘脸上,眸中已经染上了几分寒意。
柳姨娘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将军带着寒意的眸子,心中不由打颤,连手心都冒出了冷汗。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誉比性命还重要,她们诬陷慕容夕夜不归宿,这可是大罪。
“娘也是听说姐姐昨日出去进香被歹徒劫持了,就亲自守在大门口等着姐姐。不想,姐姐真的一直没有回来。这才以为姐姐夜不归宿的,没承想却是一场误会。”慕容秋比柳姨娘机警,立马接过了慕容将军的话头。
听着慕容秋这番话,慕容夕眼底泛过一丝冷意,不过只是一瞬间,这丝冷意就归于平静。慕容夕轻轻勾起唇角,声音甜甜的道:“不知三妹妹是从哪里听说我被歹徒劫持的事情呢?可是有家里的侍卫回来禀报?”
慕容秋触及慕容夕的目光,顿时觉得心底发凉。慕容夕现在虽然对自己笑的甜美,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那个笑容却觉得心里发慌,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是……是啊,娘是听了侍卫的禀报……”说话时,慕容秋心虚的向着慕容将军瞄了一眼,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额头上已经是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慕容夕扯出一抹冷笑,随即很快将自己的表情隐藏起来。
“哦?不知是哪个侍卫?他是怎么逃回来的?姨娘和三妹妹可曾报官?那位侍卫现在还在府里吗?我每次出去进香,跟了哪些侍卫,官家那里可都有名单的。”慕容夕依旧笑吟吟的问着慕容秋话。
“是啊!既然知道夕儿被匪徒劫走,你们怎么不报官?”慕容将军铁青着脸,冷冷的问道。早上起来,柳姨娘跟自己说慕容夕出了府后夜不归宿,现在却又说被匪徒劫走了。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这是把自己当猴耍呢?
慕容秋硬着头皮答道:“被匪徒劫走是大事,娘怕姐姐的名誉毁了。就没敢报官,那个侍卫……我们也没问他的名字,娘让那侍卫去救姐姐了。而且,姐姐昨天出去,根本没有回来,府里的门房都可以作证的。”
“或许是门房没看清楚呢,我回来的时候天色晚了,门房一时没看清楚也是有可能的。”说到这里,慕容夕语气一顿,又续道:“昨日我确实遇到了劫匪,昨日跟着我出去的所有侍卫都死了,当场被格杀,没有一个活口。乃是我亲眼所见,柳姨娘和三妹妹莫非见的是鬼?还是说……柳姨娘和三妹妹早知道我会遇到劫匪?”
慕容夕清澈的双眸迎向了铁青着脸面带质疑的慕容将军,面上平静淡然。虽然慕容将军目光凌厉,但慕容夕的眸中没有任何惧怕,眼神坚定,示意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慕容将军看着眼前这个向来不受自己喜欢的女儿,心中不由有些恍然,这个面对自己沙场中练出的眼神却能凌然不惧的少女还是自己那个怯懦无争的女儿吗?
慕容秋和柳姨娘听了慕容夕的话只觉得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齐刷刷跪了下来,慕容秋自知说错了话,此时更是面上带着惊慌,心中怦怦乱跳:“爹……我不知道……我……”
慕容夕脸上微微勾起一抹浅笑,笑容带着一抹厉色,面上甜美温和尽去,带上了几分清冷:“若是三妹妹不是提前就知道了有劫匪要劫持我,怎的没有侍卫回来禀报,就知道我遇到了劫匪?昨日幸亏众侍卫拼死相护,丫鬟玉娆又扮成我的样子引开了劫匪,否则昨日我怎么逃的回来。只是,不想三妹妹原来早就知道我会遇到劫匪,不知三妹妹是从哪儿得来的讯息,难不成柳姨娘的母家跟劫匪还有来往?”
“不……不……”慕容秋慌了神,感受到慕容将军冷厉的目光,慕容秋感觉自己背后冷风阵阵,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表情,眼中含泪:“爹,冤枉啊!真的有侍卫回味禀报的。”
慕容将军冷着一张脸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慕容秋和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柳姨娘,额头青筋暴起。他能混到今天的位置,当然不是傻子,如今被慕容夕一语点醒,自然明白自己的小妾和庶女想谋害嫡女。
慕容将军猛的发力,一脚一个,踹在慕容秋和柳姨娘胸口,将二人踹翻在地。一个小妾,一个庶女,居然这般大胆,勾结匪徒,谋害自家姐妹。
慕容秋被踹翻之后忍着胸口剧痛,快速爬回慕容将军身边,伸手抓住慕容将军衣角,脸上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爹,我和娘真的没有害大姐姐,真的是有侍卫回来禀报的啊。爹你不相信女儿了吗?”
慕容将军铁青着脸,看着自己这十几年来最疼爱的小女儿,心里又是痛惜,又是恼怒,做了事却不敢承认,这就是自己疼了十几年的掌上明珠?
慕容夕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轻挪莲步,走到慕容秋身边蹲下,面上表情温柔,脸上却尽是悲伤之意:“三妹妹,你我是亲姐妹。你……为何要害我?”
说话之间,慕容夕眼眶之中的泪水已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脸上悲伤至极,让人看了不由动容。
慕容将军见了这等情景脸色更加阴沉下来,刚刚见到小女儿泪水时的瞬间心软也转成了厌恶,一脚踹开慕容秋:“你让为父相信你,你倒是说说你们怎么知道夕儿遇到劫匪的?又为什么知道了之后不告诉为父?非要等着过了夜才来跟为父说,而且只说夕儿夜不归宿,却不说夕儿被匪徒劫持?到现在,还要狡辩,来人,把三小姐拉下去和柳姨娘一起关到小黑屋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都做了什么!”
慕容秋身子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慕容将军。一向疼爱她的爹爹竟然因为慕容夕那个贱人把她关进小黑屋里?
“爹,我是你最疼爱的秋儿啊!”慕容秋猛的爬起来,再次抓住慕容将军的衣袍,脸上哭的梨花带雨。
慕容将军铁青着脸,冷哼一声,鹰一般的眸子射向柳姨娘:“我把女儿交给你教养,你都给我教养出了什么?谋害自己的亲姐姐?”说罢,再也不理二人,直接让人把慕容秋和柳姨娘拉了下去。
慕容秋和柳姨娘被拉下去后慕容夕心底冷笑,偷偷侧目看向一脸阴沉的慕容将军,泪水如同泄开了闸门一般:“爹,这次若不是玉娆舍命扮成女儿的样子引开劫匪,女儿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慕容将军虽说从来不喜欢这个女儿,但是现在看到慕容夕苍白的脸,心中也不由软了几分:“秋儿年纪小,不懂事,你是做姐姐的。多担待一些,爹也处罚她了,相信她经过这次的事情,也该知道错了。”
慕容夕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冷意,找劫匪杀人、毁人清白,这是杀头的大罪,一句知道错了就完事了吗?
“是。女儿知道了。”慕容夕藏起眼底的冷意,低着头,偶尔还发出微微的抽泣声,却不再多话。她知道,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她的仇,终究会报。
慕容将军见女儿不再说话,点头对女儿的懂事表示满意。随即心中又升起一抹疑惑。他知道,自己女儿一向怯懦,就算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敢反抗。
可是今天,刚照面时,面对柳姨娘和慕容秋的诬陷,她平静如水,等着对方露出马脚时沉稳的进行反击,步步为营,让对方百口莫辩。这样的女儿忽然让他觉得很陌生,陌生的仿佛他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女儿一般。
月色缭绕,慕容夕一身黑衣穿梭在竹林之间,现在的这个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能发挥出的实力还不足从前的十分之一,不锻炼不行了。
慕容夕知道,柳姨娘的娘家哥哥从前是慕容将军手下的副将,如今也手握兵权,是一方将领了。现在柳姨娘和慕容秋在自己手底下吃了这么大的亏,这柳将军是一定会想办法找回场子的,到时候自己很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那么,这身武功就迫切的需要恢复了。
月光倾泻而下,一袭影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渐渐拉长。影子主人的身子隐在竹林深处,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抹在竹林间穿梭的娇小身影。尽管她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但影子的主人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昨夜从自己手下逃走的女人。
这个影子的主人正是前一晚在慕容将军府上作客的摄政王轩辕琛。
轩辕琛今夜从宫里出来,没有让随从跟着自己。而是牵着自己的宝马雪肌散步一般的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夜风清凉,轻轻吹起他束在后面的长发。发丝扬起,带着几分清新脱俗的飘逸感。
猛然间,一个黑影从不远处闪过,轩辕琛眸色一冷,身周都泛起一丝寒意。直到他看清楚那抹黑影的主人竟然是慕容府里的小丫头时,他眸中的冷意才渐渐褪去,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腰间的玉佩。
轩辕琛昨夜在慕容夕逃走之后就派人查了慕容夕的底细,只是没想到那个能从自己手下走脱的小丫头居然会是慕容将军家的嫡女。这让轩辕琛十分意外,一个闺阁小姐身负绝世武功,让人无法不意外。
今夜,他又看到了小丫头大半夜不在家睡觉,穿着一身夜行衣穿梭在竹林之间,看样子似乎是在练习武艺。
想到这里,轩辕琛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这个小丫头,总是能带给人不少意外,他倒是想看看,这小丫头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夜色渐深,慕容夕停下了自己的身形,抽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准备回去睡觉,脚步刚刚移动,身后一双手已经扣上了自己的脖颈和脉门。
慕容夕身子一震,脸上带出几分惊恐。以她的身手居然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而且还被轻易拿住了脉门,对方的武功有多高,不言而喻。
夜微凉,稀薄的月色下,轩辕琛隐约可以看到慕容夕绝美的脸庞,鼻中同时闻到了慕容夕身上发出的少女馨香。轩辕琛的心猛然一动,嘴唇不受控制的吻上了慕容夕白皙的脖颈。
慕容夕忽然觉得身后一双凉凉的唇敷上了自己的脖颈,心中大恼,当下也不顾脖颈和脉门都被对方掌握,伸手就冲着身后打去。
轩辕琛一时意乱情迷,竟然鬼使神差的吻上了那个小丫头,此时已是心中大乱,不知所措。根本没防住慕容夕会在这个时候一掌打过来,就这么被慕容夕劈了一掌,退了好几步。
慕容夕情急之下出掌,没想到真的会打中对方。回头去看,才发现刚才轻薄自己的无耻之徒居然是昨晚上在府中碰到的俊美男子,一时失神,竟然就那么跟轩辕琛静静对视,忘了反应。
“你想做什么?”慕容夕冷冷的看着轩辕琛,身周仿佛都笼罩了一层寒气。
轩辕琛微微一愣,看着慕容夕在失神片刻之后脸上就恢复了初见自己时的冷然,镇定。
轩辕琛见到慕容夕气急的脸,唇角微微勾起,扯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这整个大金国的女子哪个不像扑到自己怀里,让自己一亲芳泽,怎么这个小丫头对自己这张脸这么有免疫力呢?还真是有趣呢。
“慕容将军府的大小姐,慕容夕……”轩辕琛轻轻启唇,缓缓吐出几个字。在看到慕容夕的脸色瞬间改变之后微微一笑,续道:“怎么大半夜的会穿着夜行衣在竹林里散步呢,也不知道慕容将军是否知道此事。”
轩辕琛含笑看着慕容夕,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三分玩味,等待着慕容夕的回答。
慕容夕看着轩辕琛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恨的咬牙切齿。偏偏又拿对方无可奈何,隔了半晌才道:“你……想怎么样?”
轩辕琛看着面前咬牙切齿,一脸愤恨的小丫头,心中不由得微动。他轩辕琛身为大金国的摄政王,平日里见过的美女也算是车载斗量。虽说这小丫头长的确实漂亮,但他也不是轻易就能被美色迷惑的人。那日初见,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被眼前的小丫头吸引,对她产生好奇,想了解她的秘密。
所以,轩辕琛派人调查了这个能从自己手底下逃脱的小丫头,可没想到查到这丫头的事情后,他更加忍不住的想去了解她的全部,这在平时冷心冷情的轩辕琛看来简直就不可思议。
今晚,他更是鬼使神差的吻上了那个丫头。要知道,轩辕琛平日里最讨厌别人的接近,到现在,身边连个伺候的女人都没有。
想到慕容夕身上淡淡的少女馨香和刚才的一吻,轩辕琛眼神不由的又有些迷离,唇角也挂上了一抹笑容。若是平时跟在轩辕琛身边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的下巴都掉下来,这样的表情怎么可能出现在他们主子的脸上。
慕容夕看到轩辕琛盯着自己,眼神渐渐迷离,脸上还挂着色眯眯的笑容(在慕容夕看来是色眯眯的),联想到对方刚才对自己的轻薄,心中不由大怒,想不到长的这么帅的男人竟然是个坏人。
慕容夕脸色一沉,转身就要离开,早就忘了自己还有把柄在轩辕琛手里。
“你去哪儿?”轩辕琛见慕容夕要离开,登时回神,收起脸上的神情,身形一闪,拦在了慕容夕面前。
“回家。”慕容夕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随即瞟了轩辕琛一眼,恨恨的加了一句:“liumang!”
轩辕琛见到慕容夕脸上毫不掩饰的怒意心中顿时哭笑不得,自己在大金国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却没想到会有一天被一个小丫头喊liumang,可偏偏自家还就真做了liumang的事情。这算不算阴沟里翻了船?
轩辕琛虽然心中明白自己理亏,可依旧拦在慕容夕面前没有移动:“你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大半夜的穿着夜行衣翻墙越户出来,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慕容夕冷冷的睨了这liumang一眼,本来张口就想说自己的武功没人能发现。但看到眼前拦着自己的男子,又想到刚才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脉门,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见到慕容夕憋屈的表情,轩辕琛唇角轻轻勾起,但想到刚才自己被慕容夕骂liumang的事情,又硬生生的把嘴边的笑容收了起来,一脸正经的说:“本王送你回去吧。保证不会有别人发现。”
慕容夕微微一愣,似乎没有听清楚轩辕琛说的话,一双美眸瞪大,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戒备。
“你……你要送我回去?”慕容夕不可置信的开口,唇角微微颤动。
看着慕容夕满脸的愕然和戒备,脸上也觉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掩饰道:“本王和你爹也算交情不错,帮你一把,免的你被人发现了,闺阁小姐,名声就都毁了。”
慕容夕脸上的表情一僵,是啊,自己这个样子若是被别人发现那名誉就都毁了。而且,她知道这轩辕琛昨晚刚去府里拜访过自己爹爹,跟自己爹爹应该交情还不错。那么,他帮自己,也算是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慕容夕抬头看向轩辕琛那张棱角分明,颠倒众生的脸,心中虽然已经踏实了不少,但是一想到刚才的那一吻,她脸上又带出了几分清冷。神色间,也多了几分戒备。
轩辕琛看到慕容夕一脸的戒备,心中竟不由自主的有些失落,知道刚才自己却是鲁莽了,微微叹气道:“刚才我路过这里,看到你在林间练功。本来想制住你,提醒你这天下武艺胜过你的人很多,你这样不顾身份半夜出来练武,若被人发现了你的名声就毁了,而且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说到这里,轩辕琛顿了顿,脸上飘上一抹红晕:“后来……我也是……想让你明白遇上坏人会有什么后果才……”
慕容夕看着轩辕琛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冷哼一声,骗鬼呢,明明是想占自己便宜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瞧着慕容夕比刚才更加冷上几分的神色,轩辕琛心中一沉,脸上带出了几分不耐烦:“本王若是想对你做什么,你就是身在将军府里,本王一样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带出来!”
慕容夕微愣,也是,以眼前此人的武功,想对自己做什么,自己还真没有反抗的余地。以他摄政王的身份地位,也犯不着骗自己。
思考再三,慕容夕决定相信轩辕琛一次,让他送自己回府。
听到慕容夕的决定轩辕琛刚才那张泛着寒意的脸如冰山初融般绽开,身形一动,右手已经拦在慕容夕腰间:“本王的轻功好,这样不会被人发现。”
慕容夕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白影一闪,鼻间传来一阵龙涎香的清香,腰间一只大手轻轻拦着自己,轩辕琛那张放大的脸与自己近在咫尺。
慕容夕的心骤然狂跳起来,目光在轩辕琛放大的脸上落定,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呼吸,他……真好看……
轩辕琛望着眼前愣着的小女人,见她脸上渐渐浮现的红晕,心底里那如湖一般平静的心似乎泛起点点涟漪。
许久之后,慕容夕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咳了两声后并没有说话,此刻尴尬的气氛萦绕在他们之间。
轩辕琛抱着慕容夕脚尖轻点越过一个房檐,平稳的落在慕容府的房檐之上,几个侍卫在府苑里巡逻,轩辕琛不得不停下来等他们走过去,不是他轻功不行,而是怀里有个小人,免得靠的太近被发现了。
待侍卫走后,轩辕琛三两步便抱着慕容夕停在了后院平地之上,稍微走几步便是慕容夕的闺房。
慕容夕站在地上,感叹轩辕琛的轻功实在是好,有机会定要好好找个师傅学习一下,慕容夕朝前走了几步,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转过身看向轩辕琛,“多谢。”说完慕容夕抬脚便走。
轩辕琛看着眼前娇小的身影渐入夜色之中,她那一句多谢像是念入了他的心里,嘴角扬起他都未曾察觉到的笑容,脚尖轻点越过房檐之上。
慕容夕趁着没人偷摸着拐进房间,只见玉缳在屋里急的团团转,慕容夕疑惑的走了过去自顾自的饮了一杯茶,玉缳却慌忙的走到她面前扁着嘴说道:“小姐,刚刚三小姐敲门,可吓死奴婢了,生怕三小姐会突然闯进来发现你不在屋里。”
慕容夕蹙起眉头,这慕容秋大半夜的还真是事多,估计之前出门的时候被她的手下发现了,看样子得好好的查查我这院里有多少她的人。
翌日清晨,本就不喜晚起的慕容夕早早起身练武,一身细汗只得先洗个澡再出府,玉缳提着一桶桶热水浇在木桶之中,这样的洗澡方式无论多久她都习惯不了,突然好怀念现代的莲蓬头啊。
“叫你们家小姐给本小姐滚出来!”聒噪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慕容夕皱起眉头,这一大早的怎么就有人过来闹事?
慕容夕从木桶里站起来,玉缳见状上前帮她穿上衣服,不要问为什么,她不会穿这种衣服,太复杂了。
“关门,饿了,早饭呢?”慕容夕指了指大门轻声说道,玉缳见状把早饭端在软榻上的木桌,随即把门锁死。
慕容夕一口一口慢吞吞的吃着早饭,屋外的叫喊声越来越小,大概是已经走了吧。没几分钟便听见一声大喊:“给本小姐把门撞开!”
还未等慕容夕咽下口中的饭菜,大门被人轰然撞开,为首的是个小丫头,趾高气昂的走进来,她身后的人冲了进来把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
慕容夕看着眼前的人,脑海里似乎对眼前的人有些映像,她是原主人的堂妹慕容丽,以前也没少欺负过原主人,这次可以一次性把这个女人好好惩治一番,免得让所有的人认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主。
“慕容夕,几天没打你,你胆子大起来了,居然敢欺负秋姐姐。”慕容丽高傲的抬起头,手里晃荡着鞭子时不时的敲打着桌子。
还未等慕容夕说话,慕容丽一个鞭子甩了过来,慕容夕翻身一把抓住鞭尾不屑的看向慕容丽,“你恐怕连个鞭子都拿不稳吧。”话音未落,手腕处稍稍使劲便把鞭子从慕容丽的手中扯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慕容丽愣在了原处,总感觉面前的人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明明之前看见她都会害怕的瑟瑟发抖,如今像是换了一个人,那又如何!换了一个人她也照打不误。
“慕容夕,抢了我的鞭子又能怎么样,我这可带了好些人,我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慕容丽朝着身边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些人忙站在慕容丽的身边给她涨涨威势。
玉缳看见这样一副场景生怕自己家小姐受到欺负,连忙跪倒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声音哽咽的说道:“表小姐,我家小姐刚刚睡醒还不清醒,请表小姐别见怪,放过我家小姐吧。”
慕容夕低头看向玉缳,大概是原主人之前被这个慕容丽欺负的太惨,所以她才这么害怕的为自己求情,可现在不同了,她可不是那个任人践踏的软柿子。
慕容夕一把拉起玉缳轻声说道:“跟在我身边的人,别老是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有我在,你们怕什么?”
这声音不大不小,在这房间里刚好能够听见,慕容丽哈哈大笑的指着慕容夕喊道:“哟,一个废物今天还硬气了呢,来人啊,给本小姐打!打死了算我的!”
若是在这屋里打起来不止身体施展不开,这狭小的空间还会给她造成阻碍,倒不如把她们骗去个后院,好好修整一番。
“姐姐,这么一场好戏怎么也不叫上我,我可是得知了你来这里的消息便匆匆赶来了。”娇滴滴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只见一个身着杏黄色衣裙的女人踏着小碎步款款走进来。
慕容夕看着眼前的女人,大脑迅速回转着,原主人的记忆里好像这个人没怎么出现过,不过有几个片段似乎看着过这个女人,每次原主人受到欺负的时候她便躲在拐角处偷偷的笑着,这女人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慕容清,你来凑什么热闹,怎么着,姑父罚你抄写的兵书你都抄完了?”慕容丽一见到慕容清便冷嘲热讽着。
“罚不罚我抄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让好不容易到手的情郎被你这凶狠模样给吓跑了。”慕容清也不甘示弱的回口讽刺道。
见着这样一副狗咬狗的场景,慕容夕索性端着一杯茶坐在了软榻上慵懒的看着她们,这可比看电视剧还精彩,茶还没喝几口,她们好像猛地反应过来,直接朝慕容夕丢过来一个茶杯,慕容夕眼疾手快的接过茶杯蹙眉看向她们。
“好你个贱蹄子!居然还笑话我们,来人啊,给我拿下!把她衣服给本小姐扒了然后扔到街上去!”慕容丽大声喊道,那些家丁蜂拥而上。
慕容夕哪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抓的住的,三小两下从他们的手底下溜了出去,摆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喊道:“你们别这样,我真的好害怕啊。”说着拔腿就跑,脸上笑开了花。
慕容丽跟慕容清真的以为慕容夕怕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朝着身边的家丁喊道:“抓住她没打一下重重有赏!”
家丁们一听有赏银纷纷来了精神头,丝毫没感觉到这是个陷阱一路跟着慕容夕跑到后远处,慕容夕早就在门口等他们过来了,为首的家丁刚踏入后院,慕容夕上去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慕容夕踢完就跑,家丁像是红了眼朝着慕容夕跑去,一个个扑面而来的拳头,慕容夕抽出刚抢来的皮鞭一鞭子甩在来人手腕处,一个顺劲把他甩在地上,皮鞭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其余的家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有些害怕的往后缩,慕容夕哪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一个箭步冲到他们的面前,一脚踹在跑在最前端的人胸前,反手一鞭抽在旁边的人身上。
顿时间家丁们被慕容夕打到在地,都用手捂着身上被抽打的伤痕嗷嗷直叫,慕容夕觉得他们聒噪一鞭子甩在其中一人的身上轻声说道:“谁要是再发出声音,我就把他舌头割了。”
声音不大,但在他们的耳里听来像是阎王爷说话一般,蜷缩在地上只有闷哼都不敢发出声音,慕容夕不屑的看着他们。
“哈哈,没了动静,那丫头肯定被打的晕死过去了。”慕容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片刻之后看见慕容夕手里拿着鞭子家丁们全都躺在了地上,不由得心头一惊,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慕容夕用手指掏了掏耳朵,这女人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真的就想直接毒哑她得了,活在世上也是烦人,“慕容丽,这就是你带来的人?也太不禁打了。”慕容夕一脚踢在身边的家丁身上,那人被踢开之后慌忙的躲到一旁。
慕容丽这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凶狠的慕容夕,以前她可是个软柿子随便捏,这满院的家丁可是从家里特意挑选来的,现在居然被慕容夕一个个的打翻在地,她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慕容夕一步一步的走向慕容丽,眼神中带着彻骨的寒意,慕容丽竟觉得这艳阳天竟有股浓重的寒意袭遍全身,声音也不住的颤抖起来:“慕容,慕容夕,你别过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打我,我爹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夕哪会在意她口中所说的人,现在就该是她偿还以前欺负原主人的时候了, “慕容丽,该好好清算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脚尖轻点快步走到慕容丽的面前一脚把她踹倒在地,脚踩在慕容丽的胸前,上去就甩了她一巴掌。
脸上突如其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慕容丽怔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捂着脸看向慕容夕,“你居然敢打我!”
慕容夕吹着手掌心,眉头蹙在一块,“好硬,手都疼了。”慕容夕低头看向慕容丽,嘴角微扬,勾起一丝冷笑,“打你又怎么样?”说着接连又赏了慕容丽几巴掌,把她的脸活生生的打的肿了起来。
尾随而来的玉缳一进院子便看见自家小姐踩在表小姐的身上猛地抽着耳光,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本来只是跟上来看好戏的慕容清见状只想开溜,慕容夕余光扫到一抹杏黄身影鬼鬼祟祟的,松开踩着的脚快步走到慕容清的面前,一脚把慕容清踹倒在地上,疼得她直捂着胸口叫唤着。
慕容夕摸了摸腰间的皮鞭,这可是好上的动物皮毛制成,这么好的武器落在慕容丽的手中还真是浪费,冰冷的视线落在慕容丽的身上,只见她瑟瑟发抖的看着自己,“这么好的兵器放在你手里还真是浪费。”
话音刚落,手里的皮鞭扬长而去落在慕容丽的身上,只听见哎呦一声喊叫,慕容清吓得不轻,连忙站起来就想跑,慕容夕哪会给她跑的机会,一鞭子抽在她的小腿上,只见慕容清整个人一个不稳摔在地上,脸上有几处擦伤。
一想起之前原主人被她俩欺负的样子,慕容夕手下的鞭子越发使力,抽的她们嗷嗷直叫,先前气势汹汹闯进她院子的盛头早已不见,慕容丽连忙求饶喊道:“快别打了!别打了!”慕容夕哪会理她这三言两语,见她抬起头照着她的脸就是几鞭子鞭子,她那红肿的脸上瞬时成了棋盘一般。
此刻慕容将军正想去大夫人院里路过慕容夕的院子时听见里面吵杂声叫喊声一片,看了一眼杨管家问道:“这二小姐的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管家竖起耳朵听了几声,疑惑的摇了摇头说道:“这我也不是很清楚,老爷,要不要我们进去看看?”
慕容将军想着也是,好歹是自家女儿,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是该进去瞧瞧,转了个身朝院子里走去。
还在后院中用皮鞭抽人的慕容夕听见有人踏进院子,有两个脚步声,一个轻盈的步伐,一个脚力略沉重的声音,心头一惊,来的两个人绝对有个功夫很高的,而在整个慕容府除了她那个爹别无二人,估计是听见了动静。
一计涌上头,慕容夕把玉缳拉到身上,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等一下你就跟以前我被欺负的时候那样跟来的人哭诉,其他的事你别管了。”
玉缳虽然不知道小姐在想些什么,但小姐说的肯定是对的,听话的点了点头,慕容夕上前撕开玉缳的衣服,装作一副刚打完架的样子,慕容夕歉疚的看向玉缳,“对不起,委屈你一下。”说完便在玉缳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大概是用力有点猛,玉缳的眼眶顿时就红了,只能之后再补偿玉缳了,慕容夕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撕开几处,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连忙把皮鞭收起来躲在拐角处蜷缩起来。
玉缳完全看不懂自家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只得学着她的样子蜷缩在墙角处蹲着,“小姐,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慕容夕连忙推了推玉缳低声说道:“别说话了,刚刚教你的记清楚了,她们以前怎么欺负我们的,你就怎么跟来人哭诉,听懂了没。”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慕容将军看着院中倒成一片的家丁,浑身是伤的两个侄女站在院中,走进院子才发现墙角里蜷缩成一块,眼角还挂着泪珠的慕容夕和玉缳,“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缳一见慕容将军走进来便清楚小姐要做什么了,想起之前小姐教的话,连忙跑了出去跪在慕容将军的面前猛磕了几个响头,大声哭诉道:“老爷,你可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慕容将军听着玉缳的话蹙起眉头问道:“玉缳,这是怎么回事?快说!”看着玉缳和自己女儿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玉缳像是得到了个允许,抬起头满脸泪水的看向慕容将军说道:“老爷,二小姐早上正在屋里吃着糕点,两位表小姐带着家丁便冲了进来,说二小姐吃的糕点她们想要便过来抢,可二小姐早上就爱吃这些东西被抢了二小姐就得饿着肚子了。”
慕容将军抬眼看向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慕容夕,脸上已有怒意,再看向站在院里的两个侄女一脸愤恨的看着慕容夕,“丽儿,清儿,玉缳说的 是不是真的!”
慕容丽看着有些生气的慕容将军咽了咽口水依旧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指着慕容夕喊道:“舅父,根本不是那样的,是慕容夕她把我们打成这样的!”
此刻还不出来还等什么时候,慕容夕连忙跑了出来,在屁股上狠掐了一下,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朝着慕容将军猛地跪了下去,“爹,不怪妹妹们,我不该舍不得那些糕点的。”声音尽量装的委屈。
慕容丽看着厚颜无耻的慕容夕演戏,心里恼火极了,忙的想上去踹她一脚,被慕容将军的目光吓的缩回了脚,低声说道:“舅父,根本不是那样的。”
“老爷,老爷,你不要怪二小姐了,要怪就怪奴婢,是奴婢没用,没法给二小姐做更多糕点。”玉缳猛地朝慕容将军爬过去紧紧的抓住他的裤腿眼泪鼻涕的往上蹭着。
看见这样一副场景,慕容夕尽量忍住自己想笑的心情,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露馅了,不过玉缳这个演技真的没话说。
慕容丽见慕容将军不信她,把衣角卷上去露出鞭打的伤痕,连忙喊道:“舅父!根本就不是我们欺负她,是她把我们打成这样的,她在骗人!”
慕容将军蹙着眉头看着慕容丽身上的鞭痕,根本不像是在说谎,这究竟是什么回事?“你们在搞什么鬼?”
慕容夕刚想开口说话,只见玉缳紧抱着慕容将军的小腿,半直着身体指向慕容丽喊道:“老爷,不是那样的,是丽表小姐想打二小姐被二小姐躲开了,鞭子就打在了清表小姐的身上,她们这才打起来了,家丁们想上去拦住她们都被丽表小姐用鞭子抽的浑身是伤。”
慕容将军环顾了一下家丁跟慕容清,身上也确实都有着被鞭打的痕迹,但是低头看向一旁哭泣不止的二女儿,那副纤弱的样子根本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打的过习武的慕容丽。
慕容丽听着玉缳的话警觉慕容将军会真的会相信玉缳口中的一样,连忙跑过去一把拉开玉缳打了她一耳光,只见玉缳捂着脸眼角含泪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
慕容夕看慕容丽那样子有可能还要去打玉缳,连忙扑到玉缳的身上大声哭喊着:“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舍得那些糕点!都是我的错。”尽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博取她这爹的同情心。
果不其然,慕容将军见慕容丽那副样子,声音不禁低沉的说道:“看样子真的是把你宠坏了,夕儿这个时候还不肯说你坏话,若说是你们欺负她我信,说夕儿能欺负你们,放眼问去谁会相信?”
慕容夕眯缝着眼扫过那一群家丁,家丁都害怕的低下头不敢说话,慕容夕抽泣了几声哭道:“爹,是夕儿不对,爹不要再怪她们了。”慕容夕把身体一侧露出被撕开的衣服。
慕容将军见慕容夕破烂不堪的衣服怒火中烧,虽然是二女儿,但是好歹也是他的女儿怎么能任由人欺负,目光不禁冷冽的看向慕容丽说道:“你们先行回府,这件事我之后会跟你们父母好好谈一谈的。”
慕容丽带着一群人不甘心的离开了院子,家丁们走过慕容夕的身边的时候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慌忙而逃。
慕容将军看了一眼慕容夕后叹了口气跟杨管家说道:“之后让库房给夕儿多备几件衣服,她想吃什么就给她做。”说着便抬脚离去。
慕容夕见杨管家也跟着走了出去,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今天这场戏多亏了玉缳,这演技真的绝了,不过她那脸上的伤痕也确实有些触目惊心,“玉缳,今天多谢你了,以后我不会忘了你的。”
玉缳摸了摸脸,朝慕容夕笑道:“小姐没事的!玉缳之前也受过很多的巴掌,这点对玉娆来说没什么的。”
慕容夕看着眼前天真可爱的玉缳,真的觉得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没一点人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疼把玉缳拥在怀里轻声说道:“以后有本小姐在,不用再有人会欺负你了。”
玉缳轻轻推开慕容夕,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没关系的小姐,玉缳不怕被人欺负,只怕小姐会被人欺负,以前都怪玉缳没用保护不了小姐。
”
听着玉缳说的话,慕容夕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片段都是慕容丽她们来欺负原主人的时候玉缳都挡在原主人的面前挨揍,慕容夕的心中流过一股暖咧,这个丫头是真的对原主忠心耿耿,即使原主只是一个无权无势,怯懦无能的主子。玉缳却依旧能做到忠心护住,这样的人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背叛自己的。从小慕容夕就佩服忠义无双的人,比如关二爷那样的人。如今这么忠于主子的人就在自己身边,慕容夕看玉缳的眼神越发柔和起来。
刚至三月,寒意未退,微风中带着丝丝凉意,慕容夕不由得紧了紧衣领,这偌大的院子中种了几颗杏树,杏花在风中花枝乱颤,慕容夕伸出手接住落下的杏花,如果不是真的在这里住了几日,她当真会觉得只是梦一场罢了。
“小姐,别来无恙。”身后传来话语声,慕容夕蹙眉转过身看去,只见一翩翩少年站在身后,玉冠束发,身着墨色衣袍,腰间配着梅花打底花纹的玉佩,看着有些熟悉,恍惚间才想起是那日送她回府的男子。
慕容夕随意的扬起手掌中的花瓣,轻声说道:“闲人免进。”
闻言,轩辕琛脸色一变,没有料到自己寻了个借口入慕容府来找她,却遭她冷言,随即咳了一声缓解尴尬气氛,朝她身旁走了一步,而她却又退后一步,索性站在原地说道:“好歹我们也有过一面之缘,小姐何必拒我于千里。”
此时,微风扬起慕容夕的长发,风中带着冷冽,慕容夕捂住口鼻还是打了个喷嚏,这具身体还真的是虚弱的很,稍微吹吹风就鼻头发酸。
轩辕琛见状解下身上的披风,刚想走上前去就被慕容夕伸手挡住,轩辕琛哪会理会那么多,一个转身绕到她的身后将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娴熟的系好,“虽已有春意,但还是冷天,多穿点再出来吧。”
慕容夕见他并没有逾越的举动稍稍放宽了心,她转身朝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多谢。”话音刚落,慕容夕只觉得天气微冷抬脚就离开了,刚走几步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院子,该走的也是轩辕琛才对。
头顶忽的传来一声笑,慕容夕茫然的转身抬起头正巧对上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慕容夕略觉尴尬低下了头没跟轩辕琛说一句话便回了屋,管轩辕琛在院子里呆多久呢,她又管不着他。
轩辕琛也被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怔的呆住,那样干净的眼神已是许久没有见过,他自小生活在那样的地方,见到的多数是算计,一丝异样的感觉生于心底。
慕容夕刚踏入房间,便看见玉缳手捧着杏花花枝朝她走过来,玉缳把花枝插在杏瓶中,瞥见她身上的披风,疑惑的问道:“小姐这哪里来的披风?很精致。”
慕容夕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披风,将它解了下来扔在玉缳的怀里,径直走到软榻上躺下,“烧了吧。”
玉缳抱着披风,摸了摸上面的料子,细软柔滑,可是上品的锦缎,有些不舍的看向慕容夕说道:“小姐,这锦缎料子可好了,干嘛非要烧了?制成汤婆子罩子也是好的。”手摸在那锦缎上越摸越觉着烧毁可惜。
慕容夕挥了挥手示意随她处置,不过她一进屋子便闻见一股子浓重熏香味道,这味道闻着有些怪异,慕容夕起身走到香炉旁边,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掀开盖子后浇灭里面的熏香,捏起里面的残沫渣滓放在鼻尖闻了闻,丢回香炉中。
这熏香中有人在里面放了铃兰花粉,闻多了会导致人晕厥恶心,严重会产生幻觉呼吸困难致死,慕容夕眯缝着眼看向玉缳,“这熏香是何人送来的?”
玉缳把披风挂在架上,走到慕容夕的身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恍然大悟的说道:“这香是二小姐送来的,前段时间小姐的睡眠不是很好,所以就送来了这些熏香。”
慕容夕看着香炉想起原主人也确实会有昏迷的时候,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闻着这香了,这慕容秋还真的有些脑子的,不亲手弄死原主人,靠熏香来弄得她痴痴呆呆的,最后还狠下杀手。
院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听这动静像是一群人走了过来,片刻之后便看见一个妙龄女子身着桃粉色衣裙款款走进来,来者正是慕容秋。
“姐姐身子好些了吗?前几天的误会希望姐姐不要介意。”慕容秋带着笑意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婢女,手里还捧着各式各样的礼盒。
慕容夕蹙眉看着眼前的女人,理都没理她坐在了软榻上,玉缳见状上前给她点了一盏茶,慕容夕接过茶盏轻轻吹了一口喝了一口放在了桌上。
慕容秋笑了笑,自沈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身旁的婢女给她倒了一杯茶,刚喝下一口只觉得杯中尽是茶渍根本没法同自己房中的茶相比,碍于慕容夕看着也不得不再喝下一口放下,朝着身旁的婢女轻声唤道:“素清,还不快快把礼物奉给姐姐。”
素清手捧着个礼盒走到慕容夕的面前,慕容夕偏过脸去,这样的举动让素清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一时间尴尬的站在原地。
慕容夕朝玉缳使了个眼色,玉缳上前一步接过锦盒,打开后放在慕容夕的面前,慕容夕低下眼睑看去,竟是熏香,伸出手打开放置熏香的盖子,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这熏香跟之前闻到的味道一样,不禁眯缝着眼看向慕容秋。
慕容秋被她这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慕容夕当真是换了个性子,随便一个眼神都阴冷无比,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肯定不是真的慕容夕,是个假扮的,自己一定要把这个人假面具撕开!
玉缳把锦盒合上捧着站在一旁去,慕容夕丝毫不想跟她多做口舌,手扶着额头轻声说道:“我累了。”
慕容秋本还想说些什么,只听慕容夕的话中带着逐客令的意思,也不好多停留,只得尴尬的笑了笑起身说道:“那妹妹就不妨碍姐姐休息了。”说着带着婢女走出了房间。
烛火隐隐,微弱的灯火在风中摇曳着,玉缳早早的帮慕容夕备了热水沐浴,“小姐,玉缳帮你更衣。”
说话间玉缳便走上前来作势帮慕容夕脱衣服,慕容夕退了几步摇了摇头,玉缳也是识趣的退出房间。见她走后,慕容夕将衣衫尽退,抬脚站在木桶之中,整个身体渐渐没入热水中,热气萦绕在房间之中,是她眼前一片模糊,索性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耳边忽的传来声声响动,慕容夕猛地一震睁开双眼,静心听着周围的动静,却听不见丝毫的声音,蹙起眉头,她不可能会听错的,来着定是高手,慕容夕一把扯过木架上的衣服穿在身上推开门四处看去,没看见任何踪迹。
寻不到足迹,慕容夕只好作罢,玉缳迎面走来,见她衣服穿的很少连忙将她推进房间,“小姐,这还是冷天呢,穿成这样会着凉的。”
玉缳不由分说的将慕容夕拉到床边,用被子给她裹上,慕容夕想着刚才大概是玉缳吧,自己有些太敏感了,将身体放平躺在床上渐入睡梦之中。
摄政王府,轩辕琛脸上带着微红有些慌忙的样子走进房间,随手拿起一杯酒喝下,这般手足无措的样子就连身旁的侍卫也看呆了。
想起方才在慕容府看见的春光,轩辕琛的心久久不能平复,自己不过是想趁着夜色去调笑一下她,他也不知道刚掀开瓦块便看见她沐浴的样子,慌忙之下还踩踏出声响不得不落荒而逃。
“爷,你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叫沈大夫来给你瞧瞧?”左炙一进屋便看见自家王爷脸色发红,不停地喘着粗气像是中毒了一样。
轩辕琛咳了几声摆了摆手说道:“本王没事,你们暂且退下吧。”看着左炙等人退出房间后,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总是想起那一室春光,慌忙之间又喝下几杯酒。
清晨的眼光透过重重纱帐照射在慕容夕的脸上,慕容夕睁开眼睛伸手掀开纱帐看着周围的一切,依旧是古色古香的陈设,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数日,可当她每每醒来时都期望着自己已经回到了现代。
玉缳上前扶起慕容夕,慕容夕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着玉缳摆弄她的头发,这繁琐的发髻每日都要打理幸亏有玉缳在她才不用烦这些事情。
“小姐,你听闻了吗?沈家少爷回京都了,不少听闻的女子都想去沈府瞧一瞧他呢。”玉缳帮慕容夕插上一支发簪轻轻说道。
慕容夕闻言蹙眉,沈家少爷,脑海里搜寻着关于他的所有事情,一个玉面少年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想来原主人好像挺爱慕那个人的,曾经还做过不少可笑的事情。
用过膳食后,慕容夕在房间里摆弄着熏香,还差铃兰花粉,这个时刻也不知去哪弄铃兰花,猛地想起原主人曾去过一个地方,那里有一处皆是各式各样的花,那里想必有铃兰花。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慕容夕来到一所宅院的墙边,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只能靠偷了,反正少一束花花的主人肯定不会在意的。
想着慕容夕脚尖轻点越过院墙,只见偌大的院子中种着一颗无比粗壮的杏树,正是杏花盛开时节,微风轻吹,杏花花枝乱颤,朵朵杏花落在她的肩头,慕容夕伸手接住杏花,此刻如同下了一场花雨,她身着的桃粉色衣裙与花瓣相得益彰。
“咳咳。”
两声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慕容夕募的转过身却没看见人影,绕过粗壮的杏树瞧见树下端坐着一名男子,身着青色长衫,头发被金冠竖起,在这艳阳天下,他的脸却十分苍白尽显病态,他指尖捏着一枚黑子,就那样安静的坐着都让人移不开眼睛。
男子稍稍抬起头看了慕容夕一眼,笑了笑为她斟一杯茶放在他的对面,“小丫头,我这一回府你便往我这来,让你父亲知道又该责骂你了。”语气中带着无奈。
慕容夕听着这熟悉的话语,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些片段,猛地想起这便是玉缳之前提起的沈家少年沈彦之,原主人爱慕的人,慕容夕倒觉得无所谓,喜欢沈彦之的人又不是她。
慕容夕顺势坐在了石凳上,端起面前的茶,刚掀开盖子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味香而不浓,是上好的茶叶,呡了一口放在了石桌上,“茶不错。”
沈彦之闻言扬起头冲慕容夕笑了笑,“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品茶了?每回来我这都是吵闹着要吃糕点。”
慕容夕怔了怔,欣然一笑,“可否去你花房借些花。”她可不想跟沈彦之纠结之前原主人的事情,现在一心只想借铃兰花。
沈彦之提起桌上的茶壶,这才发觉壶中已然无水,身体向后挪动露出半截木质椅子,伸手提起桌下放着的水壶重新填满茶壶。
那一个动作落入慕容夕的眼中,她这才发现沈彦之坐的是轮椅,记忆中的沈彦之只是体弱多病罢了,还不至于坐轮椅的地步。
“花房你该知道在哪里,想要什么花便去取吧,小心点莫伤了自己。”沈彦之低下头轻声说道。
得到允许后慕容夕站了起来,“多谢。”经过沈彦之身边时帮他把椅子往前推了一点,之后便循着记忆力的路线往花房去。
沈彦之愣了楞神,望着之前慕容夕坐过的位置出了神,这丫头有些不一样了,以前来的时候总是黏在他身边,现在却淡漠如水,真的有意思。
绕过长廊慕容夕便看见一所房屋,偌大的牌匾上写着‘花’,真是言简意赅,走上前去轻轻推开木门,扑面而来一股清香,这花房比她想象中还要大,慕容夕不禁有些佩服沈彦之这么多种花类聚集在一起却没有繁杂的花香掺杂在一起,味道中还有丝毫的药味。
慕容夕在众多花类寻找了半天才找到放置在拐角处的铃兰花,花的汁叶都是有毒的,慕容夕拿出怀中的锦帕包裹在枝干上轻轻折下几支花,心中一想还是多拿一些,免得日后要用还要过来问他取,便又多折了几支收起。
耳畔传来清幽的琴声,沈府里还有其他的人?慕容夕寻着声音走出花房,走过一所房屋后眼前皆是梨树,这沈府里简直处处都是花海,声音越来越近,慕容夕走进梨花树丛中,在一颗树下看见一个半坐在地上的身影,琴声从前方发出。
慕容夕躲在一颗梨树下偷看着,脚下突然踩到一个枯枝发出了声响,慕容夕暗道不好,“是谁?出来!”琴声乍然而止,紧接着便是浑厚的男人声音传来。
慕容夕见自己已经暴露,此刻再躲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便走出梨花树,只见眼前男子渐渐转身,一身白衣在此情此景下如同谪仙一般,居然是轩辕琛,他怎么会在这里?
轩辕琛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慕容夕,心头也是一惊,不过他今日有要事,若是往日定会调笑她一番,这个时候他确实没什么心情,拿着琴便走过慕容夕的身边。
慕容夕茫然的转身看向离去轩辕琛不禁有些奇怪,今天的他怎么怪怪的?难不成自己是遇见了轩辕琛的同胞兄弟?管他呢,现在还是先回去调一下这花汁再说。
慕容夕不想让人知道她出府,便从后门绕了进去,一进院子,玉缳朝她跑了过来,苦着一张脸看着她说道:“小姐,我真不是故意要弄坏你的箱子的,玉缳只是想拿出来擦一擦的。”
慕容夕蹙着眉走进屋,看见桌上放着一个锦盒,锦盖已经摔破,看着盒里不过放着一些枯萎的花枝罢了,有什么可紧张的?“没事,收起来吧。”
玉缳闻言大惊,但也不敢询问自家小姐,捧着锦盒往屋里走,小姐平日里最喜欢锦盒里放着的东西了,今天这么奇怪,该不会是气我气过头了吧。
慕容夕并未在意到玉缳的情绪,拿着熏香和铃兰花躲进隔间,把铃兰花放进盅里用棒槌把它打碎,紧接着放在窗前晒个两天,古代没有现代那些先进的器具,要不然也不用等了。
“小姐,这是你爱吃的桂花糕,要不要吃一点。”玉缳端着桂花糕一脸献媚的走进隔间,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期盼,以前小姐生气用桂花糕哄她她都会开心的。
慕容夕蹙眉看着眼前的玉缳,她那眼神总觉得怪怪的,慕容夕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点了点头,甜而不腻,很好吃。
玉缳见慕容夕吃下桂花糕心里乐开了花,这证明小姐不生气了,太好了,欣喜雀跃的笑道:“小姐,我去给你备茶。”
“我不渴。”慕容夕轻声说道,看着窗前的铃兰花汁总觉得时间有些太长了,脑海里突然想起可以加速它干的时间,“去给我备个炭炉。”
玉缳点了点头,忙把厅中放着取暖的炭炉搬到隔间,去小屋又取了几块银碳,“小姐,你冷了吗?要不要玉缳把窗关了?”
慕容夕摇了摇头,等玉缳点起银碳,屋里瞬间就热了起来,慕容夕在炭炉上放了一个碗把铃兰花枝倒进去,没有一会便燃起了热气,慕容夕用另一个碗盖住留一点空隙,大约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玉缳看着慕容夕的举动完全看不懂,这是在煮花茶吗?看起来也不像啊?疑惑的问道:“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备茶。”慕容夕轻声说道,玉缳连忙跑出去备茶,隔间放着个炭炉实在是有些太热了,走出隔间半倚在软榻之上,玉缳手脚麻利的泡好茶放在桌上,慕容夕拿起来喝了一口,闭上眼睛假寐一会。
慕容夕在心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去隔间打开碗,只见汁液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拿一块锦帕系在脸上,只见玉缳端着茶走了进来,慕容夕蹙眉冷声说道:“出去。”玉缳被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出去。
幸好没有刮腕上的粉末,不然的话让玉缳吸了进去她会难受一段时间了,慕容夕把碗底的粉末刮了下来倒在一旁的帕子上,紧接着拿出慕容秋给她的熏香用刀挖开一个孔把粉末倒了进去,想起慕容秋之前做的事情觉得分量太少,索性把所有的铃兰花粉都倒了进去,加上熏香里原本就有的铃兰花,这熏香够慕容秋受得了。
慕容夕把熏香收好,用水浇灭了银碳,弄好一切后一打开门便看见玉缳站立在一侧不动,脸上带着怪怪的表情,她这又是怎么了?“玉缳,屋里我弄了些东西,等会味道散了你再进去收拾。”
玉缳抬起头看向慕容夕,小姐的脸上怎么戴了面纱?莫不是房间里有什么东西闻不得所以小姐刚刚从吼我出来的吗?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玉缳知道,小姐饿不饿要不要吃些膳食?”
慕容夕点了点头,弄了半天的铃兰粉除了之前吃了些糕点什么都没吃,玉缳这么一提确实有些饿了,慕容夕走到脸盆边洗了个手,免得铃兰粉粘到手上。
等了一会便闻见了饭菜香味,慕容夕抬头望去,只见玉缳端着些食物走了进来,放在桌上时才看见全是素食,连一点荤腥都没有,“怎么回事?”
玉缳呡了呡嘴说道:“小姐,厨房那边说二小姐说小姐身体不好尽量弄些清淡的食物给你吃,所以他们就做了这些。”
慕容夕眯缝着眼看着面前的食物,脸上渐渐显露出一丝冷意,索性不吃了把一旁的桂花糕拿起来吃,吃那些食物还不如吃桂花糕呢,看样子之前给熏香里加量还真是做对了,必须要给慕容秋一点颜色看看。
入夜时分,慕容夕趁着玉缳睡着了,站在院里脚尖轻点落在房檐之上,慕容秋的闺房应该在北面,越过几个房檐便落在了慕容秋的房檐之上,慕容夕掀开一块瓦片正好看见一旁熟睡着的慕容秋的婢女,应该没错了,慕容夕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轻轻一吹白色的粉末飘落在房间里。
随着白色粉末的飘落,婢女昏沉的倒在地上,慕容夕轻轻一跃落在院子里,看到倒地的婢女,嘴角勾起一抹轻笑,随即推开房门在屋里翻找了一会,终于找到慕容秋放置熏香的锦盒,从怀里掏出之前准备好的熏香把她原本的都给换了,药效用的量小,她们一会就该醒了,慕容夕放好熏香便溜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