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她往那边跑了!给老子抓回来!”
深浓的夜色中,呼啸而过一阵尖锐的怒骂和嘈杂的脚步声。
由远至近,又由近至远。
趴在车窗上,看到那群追她的人往另一个方向跑远,纪安瑶稍稍松了一口气,胸腔内的心脏因为刚不久前的狂奔而剧烈地跳动着,一下子难以平复。
“解决了?”
黑暗的车厢中,男人掐灭指尖的烟头,沉声问了一句。
低迷的声色带着几分冷冽,显得有些高不可攀。
“是啊,人已经甩开了!多谢啦!”
拍拍手,纪安瑶随口道了句谢,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下一秒!
“砰”的一声!
纪安瑶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对方重重地按在了靠背上,极富侵略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强势死死地封住了她的嘴。
要死!
她怎么这么倒霉?!
上个车躲两分钟也能遇到禽兽?!
屈起膝盖,纪安瑶下意识就要去撞他的下腹,想要借机脱离魔爪!
然而,她的动作快,对方的动作更快!
“嘶啦——”
一手牢牢地按着她的膝盖,一手顺势握住女人纤细的腰肢,男人的反应迅速而凌厉,冷峻而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头顶上方,宛如一座倾轧而来的巍峨山峦。
灼热的气息,冰凉的体温,交替着冰火两重天的极致触感,瞬间激得纪安瑶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栗!
“该死!”
低咒一句,纪安瑶伸手掐上他的脖子,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把尖锐的小刀,紧紧地贴在对方的肌肤上,仿佛随时都会割断他的喉咙!
“你敢再动一下?!不怕我防卫过当?”
男人无动于衷,一只手顺着她光洁的颈项,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颚,两片薄唇紧靠着她的耳际,呼出湿热的气息,危险而霸道。
“我刚才配合了你,现在……你也应该配合我,不是吗?”
“配合什么?!”
“演戏。”
男人扯散领带,将纪安瑶的手环上自己的后颈,随即不温不火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
“——激情戏。”
话音落下的刹那,纪安瑶隐约间听到了车厢外传来的脚步声,还有人的窃窃私语。
“快看……那是白少的车!”
“车里有人!”
“还是个女的!”
“快快快!拍下来!都拍下来!这车里要真的是白少和美女在玩车震……那绝对是重磅新闻!”
……
“靠!是狗仔?!”
纪安瑶陡然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想要推开男人。
却被对方扣得更紧了一些,整个人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显得有些狼狈,而他自己却是西装革履,一派器宇轩昂。
这凭什么?!
恼怒之下,纪安瑶一咬牙,报复性地低下头,张嘴就在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男人闷哼一声,霎时收紧了手中的力道,语带微愠。
“属狗的?”
纪安瑶低骂一句,反唇相讥。
“不,属狼的!咬不死你!”
僵持间。
一大群人突然间就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仿佛从天而降,举着相机噼噼啪啪地对着车厢内一阵狂拍,闪光灯此起彼伏,差点没把纪安瑶的眼睛晃瞎。
“这群该死的狗仔!”
恨恨地诅咒了一句,纪安瑶根本没时间去看对方的脸,赶在被曝光之前赶紧抓起衣服挡在了面前,打死也不要被他们照到自己的模样!
“演够了没有?!还不快点开车甩开他们?!”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只禽兽在打什么主意,纪安瑶却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今天她闯的祸已经够多了,要是真的上了新闻,被家里头的人知道,非得给她扒下一层皮不可!
大概是已经达到了目的,男人不再纠缠,松了手,摸了一下被纪安瑶咬出牙印的肩头,昏暗的光线中隐约可见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刀削般沉郁冷峻。
薄唇微抿,嘴角轻扬。
像是在笑,但不见一丝笑意。
点火,开大灯,一脚油门踩到底——
“轰!”
车子骤然启动,火箭般冲了出去,吓傻了外头的一挂人。
众人慌忙闪躲,纷纷让道,噤若寒蝉地看着扬长而去的跑车,吓得面白如纸,心有余悸,仿佛刚刚才跟死神擦肩而过!
要命,白少果然不好惹!
午夜时分,路上车不多,静谧的夜幕中,银白色的跑车在天桥上疾驰而过,宛如流星划破夜空,稍纵即逝。
坐在副驾上,纪安瑶整了整凌乱的衣服,袖子被扯破了一道口子,捉襟见肘,衣不蔽体,气得她忍不住又低骂了两声。
“流氓!变态!禽兽不如……”
男人斜过来一眼,目光不偏不倚,口吻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手感……还不错。”
纪安瑶滞住,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一下子竟是无言以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骂才能碾压他那令人发指的无耻!
就在她快要炸毛的时候,男人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随手丢过来一件外套,眨眼间又正直得不行,仿佛刚刚那一瞬只是她的错觉。
深吸一口气,纪安瑶气呼呼地穿上外套,告诉自己要淡定,千万不能跟禽兽一般见识!
“说吧,多少钱?”
冷不丁,从男人嘴里没头没尾地飘出几个字。
纪安瑶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什么多少钱?”
“包养你……一千万,够了吗?”
出手阔绰,开价不低,但还是把纪安瑶气了个半死,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一亿?”
“我看着像是那种女人?!”
“那好,你来开个价。”
“闭嘴!”
纪安瑶气急败坏地打断他。
“下车!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男人终于转过头来,剔着眉梢看向她,一张英俊的面庞鬼斧神工,散发着凛冽而危险的气息,便是在昏暗的光线中,被他这样看着,都能叫人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生出几分隐隐的畏惧来。
纪安瑶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
“这是我的车。”
踩下刹车,男人干脆利落地将车停到了路边,语气不善,喜怒无常。
“要滚,也是你滚。”
纪安瑶再次瞠目结舌,脑子一下拐不过弯。
见她没反应,男人等了两秒,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地叩了两下,胸前的衣襟还敞开着,凌乱又邪肆,将车厢内的气氛渲染得暧昧莫名。
“怎么样?两个选择,下车……或者开个价。”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语气里没有轻浮,但依旧无耻。
纪安瑶气得说不出话。
劈手推开车门!下车!脱外套!将衣服重重地砸了回去!
“快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话音未落,车子就已经驶出了百米远,嘈杂的汽车噪音瞬间淹没了她的话语,还呛了她一鼻子的尾气,差点没把纪安瑶鼻子气歪!
一跺脚,纪安瑶站在路边,双手叉腰,越想越火大!
“什么人啊这是……居然把我当成那种不要脸的女人?!白长那么帅了!眼光差成这样,跟睁眼瞎有什么区别?!”
骂骂咧咧地吐槽了好一阵,纪安瑶才稍稍平息怒火,左右转了一圈,人还在高架上,深更半夜没什么车,连辆的士都瞧不见。
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一阵夜风刮来,吹得她冷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哈欠!”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瞅着这情况是打不到车了,纪安瑶撇了下嘴角,抬手就要去包里拿手机。
不想伸手掏了两下,却是摸了个空。
霎时间,纪安瑶浑身一僵。
完蛋!
手拿包还在那个该死的男人车上!
倒了血霉了真是!
等到纪安瑶被冷飕飕的夜风吹成弱鸡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精疲力尽、心力交瘁之下,几乎是脑袋一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还没睡饱觉呢,门口就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敲得人整个儿都烦躁了。
“谁啊?!一大清早的上赶着叫魂儿,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掀开被子,纪安瑶闭着眼睛,没好气地嚷嚷了一声。
本想把人骂走,谁料敲门声却是越来越响了!
“安瑶!安瑶?!快起来!别睡了!出事了!大事儿!你要再不开门,我就只能让苏成煜爬窗进去了!”
听到是尹媚儿的声音,纪安瑶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睁眼瞟了道窗外……天还没大亮呢,也不知道这妖精大早上的跑来吵她做什么?
捂上被子,纪安瑶困得要死,还想再睡,奈何门外闹腾得像是要把房子给拆了似的。
不得已,只好强撑着爬了起来,恍恍惚惚地跑去开了门。
“心急火燎的,干嘛?天塌啦?”
“天塌了那都不算个事儿,你看看这个!”
尹媚儿甩手塞了一叠报纸到她怀里,紧跟着连推带搡地将她逼回了房间,苏成煜随后挤了进门,“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纪安瑶捏着报纸,半眯着眼睛,对着报纸上硕大的标题机械地念道。
“明瑞集团总裁……在夜店被一陪酒女郎打趴在地?白氏集团太子爷刚下飞机就被拍到与一神秘女子玩车震,破除了之前的同性恋传闻……”
越念越清醒,在看到大字标题下的各种花花绿绿的照片后,纪安瑶顿觉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还没完呢,你看后面还有!”
苏成煜凑了上来,指着报纸继续往下念,惟恐天下不乱!
“据观察,在夜店打人的陪酒女郎与白少车中出现的神秘女子神似同一人,衣着打扮颇为相像……”
“停停停!别念了!我脑仁疼!”
两指头掐着太阳穴,纪安瑶倒头躺到床上,刹那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万万没想到,不仅“车震”的照片上了新闻头条,就连在夜店出手打人的事也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天,要亡她!
“等一下!”
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纪安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连忙对着苏成煜招呼。
“快!把报纸拿来,再给我看看照片……有没有拍到我的脸?!”
“脸是没拍到,不过……现在人肉这么厉害,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看看……才一个小时不到,网上铺天盖地全是这两个新闻,尤其是看到‘车震’那组照片,全市的女人都疯了!撕心裂肺地喊着要找出照片里头的那个‘神秘女子’,啧啧……太可怕了!”
捧着电脑递到纪安瑶的面前,尹媚儿微挑眉梢,摇了摇头,完全不看好接下来的形势。
“你自己看看,冲着这阵仗……你觉得你还能藏多久?”
“嗷,这下真的死定了……”
纪安瑶再次倒回到大床上,发自肺腑地想去死一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白家太子爷长得也太帅了吧?小瑶儿,你这次绝对是赚到了!说说……跟这样的极品玩车震,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儿?有没有很销魂?”
“是啊!很销魂,销魂得想死……”纪安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快,去给我拿瓶鹤顶红,我要自杀……”
“自什么杀!起来,把衣服脱了!”
放下电脑,尹媚儿一把拽起纪安瑶。
纪安瑶软绵绵地站起身,摇摇晃晃,一脸生无可恋。
“脱衣服干嘛?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让我死得体面一点,太残忍了……这个世界太残忍了!”
“别给我装死!打架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玩儿车震也麻溜得很,现在端出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演给谁看啊?赶紧把衣服脱了,毁尸灭迹!”
换好衣服。
三个人端坐在沙发上,对着桌子上的一叠报纸发懵。
“接下来要怎么办?”
“给报社送钱,堵上他们的嘴?”
“太晚了,整个网络都传遍了,这时候封消息……根本没用!”
“那不然……找人删帖?买水军转移话题?”
“行不通的,这个白家太子爷,还没回国就被无数女人盯上了,但凡跟他有关的绯闻……哪怕再假,也都能传成真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白少亲自出面,澄清事实。”
“啪!”
一拍桌子,纪安瑶猛地站起身!
“我去找他!”
*
白氏集团商厦最顶层。
冰蓝色的玻璃幕墙上倒映着一个男人颀长的身影,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米白色的西装裁剪得恰到好处,将他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身形彰显得器宇轩昂。
微蹙的眉峰下,一双深邃的眸子倒映着整个城市的喧嚣浮华,却是掀不起一丝波澜。
“笃笃笃,笃笃笃……”
突兀的手机铃声忽然间打破了室内的静谧,持续不断地在桌面上震颤响动。
白斯聿恍若未闻,没有理会。
铃声响了一阵,随即戛然而止。
过了片刻,又再次震动了起来,似乎不肯死心!
回过头,瞟了眼桌面上那个套着浮夸外壳的手机,白斯聿眸光轻烁,似乎想起了什么。
拿起手机,还没开口,那头的声音就已经劈头盖脸地炸了开——
“姓白的!有种就把地址报来!”
白斯聿扯起嘴角。
“怎么,后悔了?”
“呸!别跟我提那茬!你人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你!昨天的那事儿……没完!”
隔着手机,一番话跟机关枪似的咄咄扫过来,白斯聿似乎能想象得到对方在电话那头气得张牙舞爪的模样。
是该跳脚了。
昨天夜里那两个爆炸性的新闻闹得那么大,一夜之间传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摇身一变就成了整个a市的“大红人”,换谁都不可能坐得住。
随口报了个地址,那头就“啪”的挂上了电话,杀气腾腾,来势汹汹——
“你给我等着!”
一个小时后。
维尔亚斯酒店。
纪安瑶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噼里啪啦地穿过大堂,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像是要上战场!
“白家太子爷在哪儿?”
像是被纪安瑶咄咄逼人的气场所震慑,酒店侍应生先是一愣,继而笑容满面地迎上前,询问道。
“请问……您是沈小姐吗?”
“沈小姐?”纪安瑶皱了皱鼻子,“那是什么东西?”
侍应生面露为难,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不管什么沈小姐王小姐,带我去见白少,有什么事儿……”抬起下巴,纪安瑶轻嗤一声,不以为意,“本小姐担着!”
上下打量了纪安瑶两眼,虽然认不出是谁,但看她的穿着打扮从头到脚都是一溜儿的大牌,不像是可以得罪的主儿,侍应生没敢为难她,立时欠身应下。
“那……请跟我来吧。”
下了电梯,侍应生一直领着纪安瑶走到了房间门口,继而停下步子,彬彬有礼地微笑道。
“白少就在房间里,您请自便。”
“知道了。”
纪安瑶哼了一声,等到侍应生走开,才抬手摘下遮住了半张脸的蛤蟆镜,转头环顾了一圈。
呵!
约她在酒店见面不说,还是个总统套房!
金碧辉煌,低调华贵,透着一股奢靡浪荡的味儿,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有钱似的。
败家子儿!
暗骂一句,纪安瑶迈步上前,推开半掩着的房门,裹着满腔的怨念和火气往里头走。
昨晚上要不是被这只衣冠禽兽算计了一道,她哪能这么倒霉,被狗仔给逮上?
说到底,都是他的锅!
一进门,纪安瑶还来不及招呼,一抬头就撞上了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男人。
白斯聿一身水气,**着精壮的上身,只在腰间裹了一块浴巾,八块腹肌条理分明,两条人鱼线更是性感得无可救药!
纪安瑶目瞪口呆!
这又是玩的哪出?!色诱?
至于嘛?!丫怎么不按理出牌?!
“想要?”
白斯聿俯身靠了过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味,闻着有些微醺。
说话一如既往简明扼要,惜字如金。
然而语气中充满了挑逗和蛊惑,还有高高在上。
纪安瑶吞了下口水,耳根一烫,往后退了半步,还没率先出击,气势就已经矮了半截,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没办法,这禽兽少说也有一米八八,就算她踩了十公分的高跟儿,也还是比不过他,连平视也不能,只能仰着脖子同他对眼儿!
大写的心塞!
“少跟我来这套,这种话……还是留着过会儿跟你的小情人沈小姐说去吧!”
扬手推开他,纪安瑶快步走到桌边,从包里掏出一叠报纸,“啪”地扔到白斯聿面前,冷哼道。
“你干的好事儿,你来解决!别说不想负责,那也忒孬了!”
瞥了眼报纸上醒目的标题,还有五花八门的照片,白斯聿微蹙眉心,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面露不悦。
“这张把我的脸拍歪了。”
听到这话,纪安瑶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个不是重点!喂……你该不会真的不打算负责吧?!这么没胆儿?”
白斯聿抬起头,眸子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你想要我怎么负责?”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出面澄清也好,随便找个女人指鹿为马也好,总之尽快平息这件事,别让火苗儿烧到我身上……”
“好,我负责。”
三个字,白斯聿答应得干脆。
纪安瑶愣了愣,抬眸看他,有些不可置信,还以为自己听差了。
刚想验证,就听白斯聿接着补充了一句。
“但是……我有个条件。”
纪安瑶嗤了一声,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别再扯什么一千万还是一亿,我不稀罕……你把国库给我也没用,我没那么缺钱,也伺候不了你这个太子爷。”
“看出来了,就你这种脾气……”
话才说到一半,就收了声。
纪安瑶心痒,想要问,欲言又止,顿了一顿,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我这种脾气,怎么了?!”
白斯聿扬起眉梢,看了她一眼,随后从嘴里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儿,不知道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合我胃口。”
纪安瑶语塞,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慌!
她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主儿?
霸道,自恋,唯我独尊,嘴皮子还贱!
瞅着纪安瑶气鼓鼓的模样,白斯聿笑意更浓。
“考虑下?”
纪安瑶斗不过他,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条件?”
转身看了眼床头,白斯聿漫不经心道。
“先上床。”
*
“哈?!”
纪安瑶怪叫一声。
觉得跟这个家伙呆在一块儿,简直处处都是“惊喜”!
这样无耻的话,他怎么就能那么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仿佛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儿!
“动作快点。”
白斯聿催促了一句,口吻不冷不热,像是在例行公事。
倒是没有色一胚的那股子猥一琐。
但就算是这样,纪安瑶也不可能乖乖就范!
一手抱着腰,一手掏着耳朵,抬头瞟向窗外,睁着眼睛就是一句瞎话。
“你刚才说了什么?风太大……我没有听清楚。”
完全无视她的装模作样,白斯聿随手丢来一件睡裙,却是认真的,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时间不多,如果你想平息风波,就按照我说的做……把衣服换了,快点躺到床上去。”
收回视线,纪安瑶转过头,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
白斯聿微勾嘴角,从那两片刀削似的薄唇中意味不明地吐出两个字。
“睡觉。”
明明是很荒唐的话,这个男人却说得轻巧。
没有一丁点儿的羞于启齿,深邃如海的眼底带着几分玩味,甚至还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仿佛笃定她一定会对他言听计从。
纪安瑶偏不!
冷笑一声,从手提包中掏出手机,纪安瑶噼里啪啦拨了一串数字。
随后拿到耳边,拔高声调道。
“喂?七院吗?这里有个神经病……对,情况相当严重!麻烦你们快点派人过来处理一下,他已经开始发疯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斯聿劈手抽走了手机,扬手丢进了一旁的鱼缸里。
“噗通”一声!
看着手机瞬间沉到了鱼缸底部,纪安瑶顿时变了脸色!
“你——”
扣住纪安瑶的手腕,白斯聿跨前一步,逼至她的面前。
见她不知好歹,冷峻的眉眼间透着几分不耐,语气便跟着冷了下来。
“两个选择……自己把睡衣换了,或者,我帮你换。”
纪安瑶向来性烈,从小到大一直被捧在掌心,何曾受过这样的羞一辱?!
怒极了,扬手就要往他脸上抽!
白斯聿眼明手快,扣住她的另一只手腕,将她死死地禁锢在了墙壁上。
一双幽深的眸子随之微微眯起,闪烁着阴鸷的光泽,嘴角噙着笑,森冷的口吻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这么轻易就进到陌生男人的房间里,看到我洗完澡裹着浴巾走出来,也没有马上扭头走人……胆儿这么肥,现在这幅样子又是做给谁看?你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纪安瑶气得发抖。
甩手想要挣开,然而男女体力的悬殊,在这一刻彰显得分明。
只要她稍作挣扎,就被重重地按到了墙面上,后背紧紧挨着,背上的骨头抵着墙壁,磨得有些生疼。
纪安瑶一向胆大,打过不少架,但明显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
在他强势的欺压之下,她连动弹一下都不行!
整个人就像是被钉死在了墙壁上,无路可逃,无路可退……让人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绝望,和几分恐惧。
再加上两人姿势亲密,靠得很近,男人独有的气息逼面而来,笼罩了她的周身。
纪安瑶终于开始有些慌了,眼圈微微泛红,又急又气!
“浑蛋!放开我!”
白斯聿没有松手的意思,眼底轻蔑更甚。
“是你自投罗网,怪不了别人。”
纪安瑶尖着嗓子,气急败坏!
“我叫你放手!”
蹙紧眉头,大概没想到纪安瑶会反抗得这么激一烈。
白斯聿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修长冰冷的手指扣上她那精致小巧的下巴,指节微微收紧,捏得纪安瑶几乎要掉下眼泪。
“那就听话,我没有太多耐心。”
纪安瑶疼得皱起了脸,一下说不出话,两片嫣红的唇瓣被咬得微微泛白。
白斯聿低下头,凑近她的耳边,薄如刀削的冰唇贴在她的耳畔,随着话语淡淡呵出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激起了一阵阵细微的轻颤。
“别挑衅我的耐性,对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要试吗?”
你要试吗?
是威胁,是警告。
强势而霸道,不容任何忤逆。
纪安瑶倔着脑袋,没有吭声,也没有妥协,就那么不尴不尬地僵持着。
风从窗口吹进来,捎着几分雨气,打在手臂上有些冷,却比不过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愈渐阴森的寒气。
“呵。”
白斯聿从唇间逸出一个字节,语气阴晴不定。
攫着下巴的手指寸寸收紧,将她的脑袋摆正了过来,直勾勾地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一张惊慌而倔强的脸,眼圈儿泛红,眼睛睁得很大……有些无辜,有些委屈,还有隐忍着的愤怒和抗拒。
轻而易举地激起了征服慾。
低下头,白斯聿逼近她的唇边,要去吻她。
纪安瑶生生地扭开脸,下巴顿时青了一片。
落在脸上的视线陡而变得阴鸷,像是刀片削过肌肤,划下一道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又不是没亲过,躲什么?”
嗤笑一声,白斯聿松开几分力道,眉眼阴郁,似乎有些受挫。
这女人是泥雕的?
他都这样了,她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放开我。”
纪安瑶还是那句话,字节里带着几许颤音,还有一丝丝的哭腔。
眼底倒是满满的倔强,瞧不见半滴眼泪。
白斯聿无可奈何,心软了几分。
退而求其次。
难得解释了一句。
“怕什么?大白天的,我还能强迫了你?更何况你是顾老爷子的掌上明珠,我动谁也不敢动你啊……”
一句话,似笑非笑,似假非真。
纪安瑶却是放了心。
知道她的身份,量他也不敢乱来。
就算真的要欲图不轨,这会儿只怕早就把她扔到床上去了,哪用得着这么僵着?
“又是演戏?”
敛了神色,纪安瑶反问一句。
语气里透着警惕,有过前车之鉴,自然不肯再摔第二次。
“放心,”
白斯聿彻底松开了她。
“这次没有狗仔,用不着担心会上头条。”
*
他一撤开,纪安瑶感觉整个人顿时就轻了,下巴处还是一阵阵的抽疼,可见他刚才用了多大的力。
禽兽!
野蛮的禽兽!
咬着牙,纪安瑶怒目而视,活像一只炸毛的鸡。
瞧见她这幅模样,白斯聿却是笑了。
天生一张精雕细琢的脸,挑不出一丝毛病,哪怕只是染上一星半点的笑意,都能让人心花怒放,惊艳不已,怪不得全城的女人都要为他陷入疯狂!
纪安瑶疯狂不起来,刚刚差点着了他的道儿,眼下仍是心有余悸。
指尖发颤,脊背发凉,一摸全是冷汗。
方才那架势,但凡这个男人有半分的邪念,她都讨不得好,这禽兽说话虽然不好听,却是切中肯綮……今天是她太冲动,被那新闻头条烧坏了脑子,不管不顾地就这么冲了过来。
一脚踩进了火坑里,白受了那么多委屈。
“多少女人想要爬上这张床,都没那个机会,你也太不识货了。”
“啪嗒”。
点起一支烟。
白斯聿叼在嘴角抽了一口,靠在床边的墙壁上吞云吐雾,眼帘半垂,头微微低着,额前的碎发有一下没一下滴落着细小的水珠,在俊酷的面庞上投下阴晴不定的暗影。
窗外细雨方歇,从晦暗的阴霾中泻下一束金光,斜着从窗口打了进来,照在男人紧绷的肌肤上,春色盎然,性感而销魂。
不经意间瞥见这样撩人的一幕,纪安瑶差点招架不住。
立刻扭开了脑袋,神色有些微微的不自然,语气却是十分生硬,显然余怒未消。
“你要演戏,有那么多女人任凭差遣,只要你勾一勾小指头就会前仆后继蜂拥而来……你不从她们里头挑一个,却偏偏要到我这儿犯贱?”
“犯贱?”
白斯聿冷笑一声,从嘴里呵出一道白烟,不近不远地喷在了纪安瑶的脸上。
趁她偏头避开,两片冰薄的唇瓣就已经贴上了她的耳根。
声线压低,充满了邪魅和蛊惑。
“你好像忘了,不管是昨天晚上,还是今天……都是你主动投怀送抱,自己送上门来的。你说我犯贱,是不是不太合适?……嗯?”
绵长的尾音,低哑的腔调,听着耳里透着些许讥讽和轻蔑。
纪安瑶自知理亏,别说还击之力,就连招架之功也所剩无几,一把抓起扔在床头的睡裙,逃似的转过身夺门而出。
“你最好——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片刻后。
听到由远而近的急促脚步声,白斯聿掐灭指尖的烟头,回过身。
原以为能一饱眼福,结果就只有床上一个凸起的小山包,外头露着一个脑袋,连脖子都被紧紧地捂着,双颊绯红,潋滟欲滴。
总算不再张牙舞爪,露出了女儿家的娇羞来,夹杂着咬牙切齿的愤慨,看着很是滑稽。
对上那两道暗含戏谑的目光,纪安瑶羞愤交加,忍不住张嘴骂了一句。
“死变态!”
白斯聿不以为意。
“骂我没用,睡衣不是我挑的,长什么样儿……我也没细看。”
一边说着,就迈步走了过来,随手掀起被子的一角,俯身便要躺进去。
不想拽了两下,却是拉扯不动。
抬起头,纪安瑶死死抓着被子,不肯放行。
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瞪着,像是站岗的猫头鹰,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马上扑过来咬断他的喉咙,模样很有些凶神恶煞!
正对峙着,门外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夹杂着高跟鞋踩踏在地板上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听起来盛气凌人,比纪安瑶来的时候还要怒火中烧,嚣张万分!
“沈小姐!您不能进去!哎……沈小姐!等一下——”
“滚开!”
纪安瑶耳根一动,捕捉到了“沈小姐”这三个字,继而微勾嘴角,立刻明白了过来——
嘿,捉奸的主儿到了!
不对!
这么一来,她岂不是成了小三?!
意识到不对劲,纪安瑶下意识就要抱着被子爬起来,却是慢了一拍,叫白斯聿瞅准了空隙,“哗啦”一下扯过被子,瞬间就将两人紧紧地裹在了一块!
纪安瑶心尖儿一颤,再抬头,就见那张冷峻的面容骤然放大在了眼前,狭长的眼尾噙着一抹阴谋得逞的邪笑,不怀好意,奸诈无比!
被白斯聿这么折腾了一下,纪安瑶几乎整个儿都趴在了他的身上!
两个人贴得极近,几乎能感觉到对方胸口的跳动,隔着薄薄的一层丝绸,肌肤逐渐变得滚烫,呼吸也跟着粗重了起来,燥热而又急促。
纪安瑶陡然涨红了脸颊,艳丽得像是要滴出血来,挣扎着就要去掀被子,却被白斯聿劈手抓住手腕,牢牢地按在了床板上。
一口湿热的气息喷在脸颊上,如同滚烫的水面腾起的雾气,烫得纪安瑶止不住轻颤。
“别乱动,你知道后果……”
说这话的时候,白斯聿的呼吸有些紊乱,口吻之中挟着三分危险,七分威胁,叫人一下子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纪安瑶身子微僵,不由自主地绷紧。
“阿聿……她是谁?!”
陡然间,一声尖锐的质问劈头盖脸地炸响在耳边,裹挟着无可抑制的怒火与疯狂的嫉妒,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将她撕成碎片、燃成灰烬!
打死纪安瑶也想不到,有生之年,她竟然会被人“捉奸在床”?!
真是信了这禽兽的邪!
“贱人!”
得不到任何回应,来人气急败坏,怒气冲冲地走上来一把掀开了被子!
下一秒,在看到纪安瑶衣衫不整地趴在裸着上半身的白斯聿身上时,整张脸瞬间扭曲成了狰狞的表情,尖利的嗓音歇斯底里,刺耳至极!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爬上阿聿的床?!”
猛地拽起纪安瑶,女人气红了眼睛,像是发了疯似的,扬手就要扇她耳光!
莫名其妙被扯进这样的争端里头,纪安瑶已经够倒霉了,哪能再白白受了那一巴掌?!
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纪安瑶顺势一拧,继而用力一推,疼得那女人痛呼出声,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
没想到纪安瑶会反击,女人杏眼怒瞪,气得浑身发抖,扬起腥红的指尖劈向纪安瑶的鼻子,尖着嗓音破口大骂!
“你、你还敢动手打人?!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不要脸吗?!当小三还这么理直气壮?!可以啊……你父母不懂怎么教你做人,我来帮他们教训你这个没羞没躁不知羞耻的小贱人!”
越骂越难听,越骂越激烈,沈玥怒不可遏,早已失去了理智,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去抓纪安瑶的头发!
“够了。”
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的罪魁祸首终于发了话,伸手拽住沈玥的手臂,阴鸷的目光横扫而过,面上怒意不掩,仿佛山雨欲来。
沈玥呼吸一窒,盛怒的表情上掺杂了几分惧意,面容仍是扭曲,眼底疯狂不减。
“放开我!我要教训这个死丫头!她怎么敢勾引你?!她怎么敢?!”
白斯聿眸色渐厉,钳住沈玥的手臂往外甩了一道,力劲不轻不重,却足以将女人推出门外,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
“啊!”
尖叫声宛如惊雷,平地炸起!
沈玥这一摔,不可谓不夸张,明显带着演戏的成分,却成了她大肆发泄的理由。
“阿聿!你居然为了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对我动手?!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降头?!这么说来……今天早上的报纸上登出来的那些照片都是真的了?!你疯了吗?!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沐妍?!亏她还一大早就起来帮你到处联系媒体,压制那些负面消息……”
白斯聿眉梢轻扬,失去了耐心,冷冷地开口打断。
“她不会在意的。”
“可她是你的未婚妻!”
“你管太多了,”阴沉着俊脸,白斯聿终于耗尽耐力,连周旋也不屑,对着门外匆匆赶来的酒店侍应生淡然道,“带她出去,把门关上。”
侍应生立刻唯唯诺诺地应下,快步上前对着沈玥为难道。
“沈小姐……请你离开。”
见他要赶自己走,沈玥陡然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忍不住拔高声调唤了一句。
“阿聿?!”
然而,下一秒。
回应她的却是高大而又冷漠的背影,以及不耐烦的摔门声。
“砰!”
力道十足的一声骤响,震得整个房间都颤动了两下,迎面拂来阴厉的愠怒,刮得沈玥面颊生疼,仿佛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是她太过心急火燎,没有足够冷静……可遇上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冷静?!
侍应生立在边上,一阵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催促了一句。
“沈小姐……”
话没说完,就被沈玥怒声打断。
“我自己会走!”
抬眸恨恨地瞪了眼紧闭的房门,沈玥目光含愤,愈渐毒辣,从包里掏出手机,飞快地拨了一个号码,一边等接通,一边踩着不甘心的步子拔腿离去。
“喂!妍妍……你在哪里?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刚刚见到了阿聿,他竟然背着你把一个女人带到了酒店里!呵,被我逮了个正着!……什么?!你不在乎?!你也疯了吗?!喂喂……”
白斯聿走回房间,本以为纪安瑶会被这样的场面吓到。
然而一抬头,却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能耐。
方才换下的衣服还在浴室里头挂着,又不能光穿着一条那样**不遮的睡裙,趁着白斯聿在外面应付那个歇斯底里的泼妇,纪安瑶随手从衣柜里扒了一件衬衫套在了外头。
男人的衬衫一向宽大,纪安瑶个子不低,但比起白斯聿来还要差上许多,加上她骨架小,穿着他的衬衫就像是套了件裙子,偏偏下摆不够长,不到膝盖的位置,刚好挡在了大腿根,隐隐约约的,撩人得很。
纪安瑶不自知。
只手抵着下巴,倚身靠在墙壁边,眼尾上挑,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端的是幸灾乐祸!
见到白斯聿阴沉着一张俊脸走回房间,还不忘火上浇油,仿佛这样就能刺激到他,报了刚才那一番惊心动魄的仇。
“这女人可真厉害,说话自带喇叭,机关枪似的……没想到你的口味还挺特别。”
白斯聿剔眉扫了她一道,视线不自觉在她身上逡巡。
“什么意思?”
“瞅这女人的疯劲儿,虽然口口声声嚷嚷着是替你的未婚妻讨公道,可她一双眼睛全长在了你的身上……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碰过她?”
“碰她?”
不屑地扯起嘴角,白斯聿走至纪安瑶面前,高大峻拔的身影便像是山一样压了过来,笼罩了她全身。
长而有力的手臂往她腰间一捞,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让人有种想要将其揉入骨血的冲动。
纪安瑶神色微变,下意识绷紧了身子,扬手就要撑开他。
指尖还没触上他的肩胛骨,就落入了男人的大掌之中,顺势被绕到了身后,环上了微温的腰身,两个人的身子随之贴近了三分,气氛陡然间变得暧昧而又缭乱。
“……我只碰过你。”
几个轻细的音节从男人口中逸出,似真非真。
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汪大海,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一眼望去,却是令人不自觉地沉醉,充满了危险的蛊惑。
纪安瑶有些难以招架,量她定力再深厚,也挡不住这个天之骄子般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引诱,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姿势,就已足够让她面红耳赤。
“人都已经走了,现在用不着再演了吧?!”
侧开脑袋,纪安瑶拔高声调,提醒了一句,就怕男人入戏太深,假戏真做!
“嗯……不演了,”白斯聿动了动喉结,从中泄出一声性感的轻吟,嘴角勾勒出几分坏笑,魅惑得一塌糊涂,“我们玩真的。”
纪安瑶的脸颊陡然一烫,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了起来!
那是她的手机,之前遗落在他车里的那个。
忙不迭推开白斯聿,纪安瑶仿佛得救了一般,立刻奔过去拿起手机,急急按下了通话键!
“喂?我在维尔亚斯酒店……对!总统套房……”
*
几句话,纪安瑶说得麻溜儿快,完全不给白斯聿打断的机会,白皙纤细的五指紧紧攥着手机,眼底噙着些许戒备,唯恐他把这个手机也一并丢进鱼缸里陪葬。
瞅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防备模样,白斯聿眯了眯凤眸,啼笑皆非。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挂了电话,纪安瑶扬起眉梢,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朝着白斯聿摇了摇手机,神色间似乎有些小得意。
“我朋友来接我了,离这儿不远,应该很快就会到楼下。”
没把话头挑明白,但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我的人来了,你不能拿我怎么样了,最好……给我放老实点儿!”
只可惜,她用错了招儿。
换成别人,这样的“警告”或许有些管用,但是用在白斯聿身上,那就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天真!
他是谁?
堂堂白氏集团太子爷,一句话从那两片冰薄的唇瓣中飙出去,就能毙掉一片儿的企业,逼得大大小小的老板携着一家老小去跳江!
从来都只有他威胁别人的份儿,哪轮得到旁人骑到他头上?
对上纪安瑶得意洋洋的目光,隐约可见些许挑衅的意味儿,白斯聿轻扬嘴角,不以为然,劈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进了怀里!
“喂……”
纪安瑶轻呼一声,猝不及防,重重地撞到了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顺势扣住她的后腰,白斯聿低下头,薄唇随之贴上了细腻的颈项,冰凉的触感宛若电流划过,激起一小片敏感的毛孔。
启唇,深吮。
红紫色的痕迹跃然眼前,在那片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尤为惹眼,散发出暧昧旖旎的气息,令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意识到白斯聿对她做了什么,纪安瑶“嗷”的怪叫了一声,慌忙推开他,飞快地跑去浴室,心急火燎,宛如遭遇了灭顶之灾!
扭着脖子,急匆匆地凑到铮亮的镜子前,纪安瑶几乎一眼就瞧见了脖子上那个扎眼的吻痕!
非常的醒目!招摇!令人无法忽视!
这个该死的禽兽!
他绝对是故意的!
一旦给别人瞧见了这玩意儿,谁还会相信她和他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哪怕长着十张嘴,她也不可能说得清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人看见!
转过身,白斯聿斜靠在门边,眼角酝着不怀好意的笑,幸灾乐祸地看戏。
见着纪安瑶火烧眉毛,还要煽风点火地问上一句。
“你的朋友怎么还没到?不是说就在楼下了吗?”
“切!我劝你还是不要得意太早,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恨恨然杀过去一记眼刀,纪安瑶快步走向一边的架子,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找什么?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创可贴!
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给她扒出了一个药箱!
纪安瑶面色一喜,立刻打开盖子,从里头噼里啪啦地翻出了创可贴来,继而抬头朝白斯聿扬了扬眉梢,当着他的面撕开了两张创可贴,把脖子上那抹暧昧莫名的吻痕遮盖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痕迹!
白斯聿却没有看她的脖子,视线往下,落在了那两条白花花的腿上,眼角噙着坏笑,说的话更是下流。
“我不介意你往膝盖上贴两片。”
闻言,纪安瑶先是一怔,一下子没能听懂他的话。
等到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颊“轰”的一下瞬间涨得通红!连这种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要端出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鬼才信!
敲门声适时响起,将纪安瑶从面红耳赤的尴尬中拯救了出来!
被白斯聿这么一闹,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换回原来的衣服,纪安瑶一阵懊恼,拔腿就往浴室跑……身后,轻飘飘地传来某只禽兽的一声喟然长叹。
“欲盖弥彰啊……”
“嘭”的摔上门,纪安瑶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七手八脚地脱下男士衬衫,扒了睡裙,衣服正穿到一半,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迫切地闯了进来,裹挟着凌厉的质问。
“安瑶在哪里?!”
“她在浴室,刚洗完澡……”
白斯聿随口胡诌,将“信口开河”四个字玩得游刃有余,诚心不让她好过。
“浑蛋!你敢对她——”
韩奕怒不可遏,捏紧拳头就要挥向那张巧夺天工的俊脸!
“韩奕!”
“冷静点,别在这里动手!”
尹媚儿疾呼一声,同苏成煜快步冲上前,急急拦住了他!
“别拦着我!他敢动安瑶,我饶不了他!”
韩奕极少发怒,这一回却是动了肝火。
奈何两条手臂被尹媚儿和苏成煜死死拽着,动弹不得,只能飞起一脚踹翻边上的架子泄火,霎时间噼里啪啦摔了一地的东西,满目狼藉。
听到外头激烈的响动,像是要把房子给拆了!
纪安瑶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十万火急地从浴室冲了出来,看也不看白斯聿一眼,抓着韩奕的手臂就往外拉,边走边冷笑!
“你听他鬼扯!我不过是肚子不舒服……他是个神经病,脑子有问题!别理他了!我们走!”
上下打量了纪安瑶两眼,身上没有水汽,不像是洗过澡的样子,韩奕面色稍霁,但仍显阴郁,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他真的……没有对你怎么样?”
“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只是来拿件东西,你信他还是信我?”
“但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喂喂,他没吃药,你也没吃药啊?都说了别理他,有什么事儿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免得又被狗仔盯上,造谣些胡说八道的文章来……”
“等一下,安瑶,你的脖子怎么了?”
“被狗咬了。”
“哈?!”尹媚儿夸张地叫唤了一声,忙问,“要不要紧?要去医院打那个狂犬病的疫苗吗?”
“废话!当然要打!医生说了,伤口有点深,属于三级暴露,必须打全套!”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不能怪我啊……那只狗突然发了疯要扑上来咬人,我有什么办法?哪来得及躲开……”
……
听到走廊上的议论声渐行渐远,白斯聿的脸色跟着逐渐阴沉。
生而为王,万众追捧,生平头一回被人说成是“疯狗”,这已经不仅仅是挑衅那么简单了!
三级暴露是吗?
呵。
这疫苗不能白打。
*
“安瑶,那些照片上的人……是你,对吗?”
车厢里,因为韩奕的一句话,气氛忽然间变得沉寂,带着微微的压抑。
男人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骨收紧,半垂着眼睑掩盖了幽暗的眸色,风从窗口吹进来,带着雨后的凉意,吹在人的脸上有些冷。
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尹媚儿抢先开了口,撇着嘴角冷哼了两声。
“这个白家太子爷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顶着那样一张禁欲系的脸,张口却是那种话……别说韩奕了,我听着都有些不舒服,他怎么能拿你开玩笑?”
“就是!他开谁的玩笑,也不能开你的玩笑啊!”
苏成煜立刻附和一句,从后座上倾身凑了上来,问道。
“小瑶儿,你告诉他了吗?你可是顾家的名门千金,顾老爷子最宝贝的孙女儿,不是报纸上那什么天花乱坠的陪酒女郎……”
“哎,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行行好,别提他了?”
纪安瑶低下头,装作在玩手机的样子,闻言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一句。
已经离开酒店好一会儿了,可是眼前怎么样也挥之不去那张脸,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叫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我肯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撞上他这样的衣冠禽兽,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愿被那群家伙追着满街跑,也绝对不会躲上他的车……”
听出纪安瑶口吻中的不情愿,韩奕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转过头来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抚道。
“别想那么多了,这件事我会帮你摆平的。”
“不用了,”纪安瑶语带不甘,满脸怨念,“一人做事一人当,篓子是那家伙捅的,这些破事儿就让他自个收拾!我可是受害者,凭什么要帮他背这个黑锅?”
尹媚儿眼前一亮,跟着凑了过来,似乎有些意外。
“什么?他答应处理这些绯闻了?”
“他敢不答应,”纪安瑶挑起眉梢,恨恨道,“姑奶奶我削了他!”
这一回只身闯入虎穴,虽然莫名其妙又被那禽兽吃了一嘴豆腐,但好在有惊无险,全身而退,只要白斯聿能够遵守约定,履行承诺,马上雷厉风行地平息这次的绯闻,她也算没白跑一趟。
不过,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要是再见着他,她还真得绕着道儿走!
倒不是多怕他,而是克星这种东西,真的很邪门!
车子缓缓驶入大门,停在花园边,纪安瑶刚打开车门,就见顾安桐幸灾乐祸地跑了上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惟恐天下不乱。
“纪安瑶,你还敢回来啊?!”
纪安瑶挑起眉梢,不屑地扫了他一眼。
“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你还不知道吧?你惹出来的那些事都上报纸了,别以为挡着脸就没人能把你认出来,你那身打扮可是好多人都见过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现在爸爸正在大厅里等着教训你呢!脸色铁青铁青的,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照我看,这一次你死定了!”
顾安桐是纪安瑶同父异母的弟弟,打小就跟她不合,处处同她作对,小小年纪不学好专学坏,最喜欢看她遭殃挨骂,然后在边上笑得前俯后仰,24k纯金的熊孩子一个!
纪安瑶也不喜欢他,但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没那么多的心机,他跑来这么一说,肯定就是有那么一回事了!
“那我不进去了。”
扭过头,纪安瑶拔腿就走。
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顾明远的耳朵里,看来有人见不得她好,在背后捅了她一刀子,手段一贯卑鄙,她也早就习惯了。
幸亏顾安桐沉不住气,提前跑来“通知”了她,她可没那么蠢……这种时候跑去撞枪口,她还不得死无全尸?
“纪安瑶,你真没胆!走了就不要回来了,我可不想有一个给人当‘二奶’的姐姐,太丢人了!”
熊孩子口无遮拦,不知道跟谁学的舌,听着尤其刺耳。
纪安瑶不想跟他计较,加快了步子。
“安瑶!”
韩奕快步追了上来,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拦了一把。
“我陪你进去,看在有外人的份上……顾伯伯应该不会太严厉,这件事既然已经捅出来了,早晚都要有个交待,你总不能一直躲着不回家。”
纪安瑶撇了撇嘴角,不以为然。
“你又不是不知道顾明远的脾气,他这个人最爱面子,这次我算是把顾家的颜面都给丢尽了,他不得活生生扒了我的皮?更何况……这会儿肯定还有不少碎嘴在边上煽风点火,搬着小板凳儿等着给我落井下石,除非我活腻了,不然干嘛要赶着去送死?”
“安瑶,顾伯伯也是关心你……”
“关心?呵,他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就连我妈死的时候,他也没有多看一眼。”
“好了,不提顾伯伯……顾老爷子那么宠你,你要是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就这么走了……难道就不怕他担心吗?”
听他提到顾老爷子,纪安瑶眸光轻烁,微微一顿。
回头看了眼那个房子,还是不想进去。
“可是韩奕,我根本不想回去听他们教训,遇上这种破事我已经够倒霉了,要是再听他们念叨,我非得烦死不可……算了,我还是去尹媚儿那里躲几天吧!”
挥挥手,纪安瑶打开车门,作势就要钻进去。
“安瑶——”
韩奕忽然唤了一声,高大的身影紧随而来,温热的大掌裹上她纤细的五指,口吻随之变得温柔,低哑的嗓音中满含深情。
“不如,我们订婚吧?”
纪安瑶动作微滞,转过头来,阳光有些刺目,不得不眯起眼睛。
“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握着她的手,拿到胸口的位置紧紧贴着,韩奕的眼尾噙着宠溺,一手抚上她的腰线,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几分,他比纪安瑶要高上许多,说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温热的气息弥漫在耳边,宛如情人间的呢喃。
“只要我们订婚,那些谣言就不存在了,顾家保住了面子,顾伯伯也不会再为难你……”
*
“停停停……”
猝不及防的一击,吓得纪安瑶赶紧抽回了手,往后退开了半步,一抬头,就撞上了那双深潭般的黑眸,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在她抽身而退的刹那,韩奕酷雅的面庞上一闪而过裂痕,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口吻依旧柔和。
“怎么了?”
吞了吞口水,纪安瑶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继而抬起手,推着他的脑门轻轻点了一下,试探道。
“韩奕,你是认真的?脑子……没进水?”
对上她狐疑的视线,韩奕目光灼灼,阳光穿过树枝投射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闪闪烁烁,然而那两道愈渐炙热的视线,却是没有丝毫的回避和闪躲。
身为韩氏企业的少董,韩奕一直都是天子骄子般的存在,优秀得令人望而却步。
因为父亲身体不好,他很早就接手了公司的管理,年纪轻轻却雷厉风行,不过半年时间,就在一片质疑声中以卓越的管理才能与独到的犀利见解,将公司的业绩整整翻了一番,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小瞧这位新上任的少董事长。
从小到大,不管是学业还是事业,他都能游刃有余,出类拔萃,成为人们争相议论的焦点。
可唯独在纪安瑶面前,他无法强硬,甚至没有信心。
“安瑶……我爱你,爱了很多年。”
轻浅的几个字节,从那两片薄唇中缓缓吐露,声音有些低哑,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敢说出口,才敢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吐露心扉。
“认识你有多久,就喜欢了你多久,可是我不敢说……我怕你不要我,把我从你身边推开。”
突如其来的告白,宛如当头棒喝,一棍子敲晕了纪安瑶!
错愕之余,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句话就已经脱口而出——
“那为什么现在又敢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纪安瑶陡然意识到自己弄错了重点,赶忙改了口,心下一团乱麻!
“不是……韩奕,这种时候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订婚这种事,哪能说着玩啊?!虽然这次的篓子确实捅得大了点儿,但我最多也就是十天半月不回家,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有老爷子给我撑腰,顾明远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你用不着牺牲这么大,陪着我一起遭罪……”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一辈子遭罪,我也甘之如饴。”
“可是……”
“安瑶,你很清楚我不是在开玩笑,”韩奕眸色沉沉,双手扶住纪安瑶的肩头,唯恐从她嘴里听到拒绝的言辞,“我想成为你的丈夫,尽我所能照顾你,顾家给不了你的,我都可以给你……昨天那样的事,我无法再容忍第二次。”
“这……这个太突然了,我也喜欢你啊……可是这种喜欢,跟、跟那种喜欢……”
一着急,纪安瑶就习惯性地抬手挠脖子,感觉到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透着灼人的温度,纪安瑶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韩家和顾家是世交,她和韩奕很小就认识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玩到大的。
韩奕没有苏成煜那么油腔滑调,虽然性格有点闷,但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是有趣,纪安瑶就喜欢时不时调侃他两句,平时这种玩笑开多了,她也就没当成一回事儿。
可是现在,纪安瑶能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韩奕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他说要跟她订婚……也是认真的。
这就很尴尬了。
她对韩奕从来都没有非分之想,前两天才跟尹媚儿商量着要给他这个闷瓜物色一个姑娘,结果一转头……这家伙居然跟自己告白了?!
有那么一瞬,纪安瑶甚至忍不住在想,他怎么不跑去向尹媚儿表白?
正风中凌乱着,指尖好像触到了什么东西,纪安瑶一下子忘了先前那回事儿,唰的一下就将创可贴给随手撕了下来,表情还挺纳闷。
“什么东西?粘这么牢?”
拿到眼前一看,在瞧见被她扯下来的是什么之后,纪安瑶顿时变了脸色,忙不迭地转过身,动作飞快地将那片创可贴给拍回了脖子上!
可惜还是慢了半拍。
韩奕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眉头皱紧了三分,两道探究的目光直勾勾地盯向她的脖子,抬手就要去撕那两片创可贴。
“啪!”
一把拍掉他的手,纪安瑶退开两步,没来由的心虚,偏还要趾高气扬地哼上一句。
“别乱碰,伤口还没好呢!”
“我看见了,根本就不是什么伤口……”
韩奕扯起嘴角,勾勒出自嘲的冷笑,神色阴郁,面部的线条逐渐变得锋利,眼底闪烁着阴鸷的寒光,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是那个男人留下的……对吗?”
纪安瑶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张口想要解释。
“不是的,韩奕!不是你想的那样……”
韩奕充耳不闻,目光如刃,死死地攫着她脖子上的那两片创可贴,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下一秒,不等纪安瑶把话说完,韩奕忽然拔腿走了开,大步流星地走到车边,猛的摔上了车门!
力道之大,震得整辆车都颤了颤。
“韩奕!你要干什么?!把门打开!韩奕!”
纪安瑶立刻追了上去,扑在车窗上焦急地拍着。
韩奕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缓缓踩下油门,将纪安瑶逐渐甩在了身后,继而一脚猛踩到底,车子瞬间化身被激怒的猎豹,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笔直冲了出去!
“完了!”
生怕韩奕做出什么可怕的事,纪安瑶后一脚上了车,紧追其后!
一边掏出手机飞快地拨通了苏成煜。
“成煜!你现在在哪?赶紧通知尹媚儿,立刻马上去维尔亚斯酒店门口,拦住韩奕!对,千万要拦住他!别让他去找白斯聿……来不及跟你解释了,你现在就赶过去!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问……”
挂了电话,眼见着韩奕的车即将消失在视野之中,纪安瑶正准备提速,手机铃声忽然又响了起来。
随手按下通话键,却是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于冰冷之中混杂着难以言说的性感与邪魅。
“男朋友哄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