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留着他,有用
年关将近,这几日,赵闲时不时的召沈寂进宫和他一起探讨诸多事宜。沈寂的职责虽不在此,但对于赵闲的一再委任,不好推脱,大臣们在议论时也只道沈寂很受陛下重用。
隋闲殿---
赵闲特意让芦苇在自己的桌案旁为沈寂添了一个新的桌案,方便沈寂填写各宫各院的年宴名单。
“往后这些事还请陛下交由手下的人处理吧,免得让人说了闲话。
“朝中哪位大臣不称沈将军一句贤良能干,你闲来无事,不正好帮孤分担分担。
沈寂没有说话,安静地在旁提笔落字。
赵闲将刚批完的奏章放在一旁,微微侧头枕着手正经地问着沈寂:“小沈爱卿是有字的吧?
“辰安。沈寂专注于手上的事务,并未抬眼看向赵闲。
赵闲见此,起身游至沈寂右侧。
“辰安,安静祥和,倒是个不错的寓意。
赵闲弯腰靠近,眨巴眼睛看着沈寂。
“你想知道孤的字吗?
沈寂对赵闲的突然靠近显然有点无措,握着笔的手倏然不知从何下笔。
“臣......
不等沈寂将一句话理清楚,赵闲的指腹滑过沈寂修长白净的右手,在其握着笔的手背上写下“稚京二字。
赵闲抬眼看向沈寂时,沈寂的脖颈的绯红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处,赵闲轻笑。
“以后,小沈爱卿可以唤孤的字。
“臣不敢。
不敢?赵闲倒是丝毫也没有看出沈寂脸上有露出不敢的神情。
“孤许你敢。
“......
连续几天的传召后,赵闲见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便给沈寂放了假。
赵闲趁着空闲带着掠一片和芦苇在宫中巡视各院年宴置办得如何。
所谓的年宴,也不过是宫中各院的家宴。往昔的家宴先帝会陪赵闲与两位兄长一起赏歌舞,玩投壶。
兄弟三人甚至会把偷偷从宫外带来的春联贴到先帝殿门旁,说是沾沾过年的喜气,先帝便也笑着任他们胡闹。
恍惚间赵闲会以为他拥有着一个家该有的和谐与安宁。直到他身边的亲信在每日的餐饮里发现一种慢性毒药。
那毒药虽不致命,但若是让赵闲无法拥有健全的身体,不能与其他皇子争夺皇位,刚刚好。
刚刚好,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赵闲收回思绪不住冷笑。
月夜朦胧,皇宫转角处一群黑影掠过,身着黑衣的刺客从四面八方屋顶落下,职业性地喊了一句:“赵闲贼子,拿命来!
赵闲只是瞥了一眼,语气平静地朝掠一片说道:“去,唤沈寂来救驾。
“啊?掠一片不理解。
这刺客一看就是些虾兵蟹将,往日赵闲都是一手撂倒一个的好吧,还用得着找帮手?
“爷,沈将军在宫外府邸,怕是来不及......
赵闲拍了下掠一片的脑袋:“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掠一片吃痛,不情不愿地拿出随身的信号烟花,飞身上屋点燃引线。倏忽,一“赵字形状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
将军府---
沈寂书案旁出现一道黑影,樊封俯首道:“爷,宫里出事了。
沈寂仰首,视线掠过左侧窗外,看到皇城上空醒目的“赵字,“我先一步进宫,你带上府兵沿路清理杂碎。
“是。
皇城中,刺客挥剑向赵闲砍来,赵闲抬手擒住刺客手腕,另一只手化拳砸向刺客手臂,伴随着“咔嚓的骨裂声,刺客的剑落于赵闲手中,一剑封喉。
一旁正在混战中的芦苇和掠一片:咱家主子的战斗力不减当年啊!
沈寂赶到时,远远便看见赵闲的金丝白衣上满是血。一黑衣刺客正绕到赵闲身后偷袭,沈寂腰侧长剑露出,自空中划过,稳稳落入刺客胸膛。
沈寂站在赵闲不远处,喊道:“陛下。见赵闲不答,沈寂又靠近些,站在赵闲身旁担忧地轻唤了一声,“稚京?
赵闲闻言转而看向沈寂,弱柳扶风般往沈寂怀中一靠,嘟囔道:“头晕。
芦苇、掠一片:......
沈寂抱着赵闲的身体僵硬了片刻,皱了皱眉,斟酌着把赵闲横抱起:“臣护送陛下回去。
赵闲搂着沈寂的脖颈,一呼一吸都落在沈寂身上,“沈寂,孤突然想到一件事。
“嗯?
“你刚刚叫孤什么?
“……陛下。
“不是,上一句。
“臣记不清了。沈寂把头偏向一边,躲闪着赵闲迎来的目光。
赵闲抿嘴轻笑,今夜皇城的夜风徐徐,扶过心上人的衣角和青丝,更是吹得人心里荡漾。
隋闲殿内殿中,沈寂将赵闲轻放于床榻上,正欲起身,赵闲搂着他的脖颈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些。
赵闲凑近覆于沈寂耳边轻声说道:“无妨,小沈爱卿留在孤的寝殿慢慢回忆,会有记得清的时候。
赵闲轻佻的语气萦绕在沈寂耳畔,身上独有的玉兰气息与沈寂的紫檀木气息交织碰撞,挥之不去。
沈寂耳根通红,只留下一句“臣去请太医,便逃似的出了隋闲殿。
赵闲望向沈寂离开的背影,也许他对沈寂,是比心动多一点点的。比心动多一点点的,是什么呢?
芦苇和掠一片闪身进殿,赵闲收回视线,道:“查到了吗?
“刺客是二殿下的同党余孽,藏于进宫的年宴歌舞车队中。
“负责巡查车队的是谁?
“前尚书赵庆之子,赵霄,昔日与二殿下关系交好。爷,会不会是赵霄?
赵闲轻微摇头,赵霄作为罪臣之子,理应连坐,赵闲留着赵霄,为的就是用他身上一半的皇族血统,牵制往日为赵璟推波助澜,居心叵测的个别没落皇族。
“若赵霄一死,他们便无人管束,坐收渔翁之利。
“爷打算如何。
“升迁,刺客行刺时赵霄也算是护驾有功,将他调往皇族周边,也好对那些狗急跳墙的人多加管束。他们要他死,孤偏不遂他们的愿。
“是。
“无事跪安。
“爷,还有一事......太上皇在福安寺说自己年事已高不想走动,亲王也说养伤期间腿脚不便,今年的家宴便都不来了。
“知道了……吩咐太医院的人腿脚勤快些,照顾好亲王,若人有闪失,提头来见即可。
“是。
芦苇和掠一片对视,同时抬首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赵闲的脸上毫无情绪。
一直以来,艰险的路几乎都是赵闲一人摸索着走完的,倔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