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想我段一尘也是堂堂211重点院校毕业的优秀大学生,可我毕业之后,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我不是没有去面试过,可每一次面试结果都是蛋疼的遭到拒绝。
理由更是五花八门,什么身高不足,体重超标,这还算是正常的。
更让我无语的是,我去一家面馆应聘服务生,拒绝的理由居然是没有恋爱经验。
我勒个擦,真是日了狗了,在面馆里端盘子和恋爱经验有个毛关系啊?
我一气之下,报考了村官,既然这个城市不需要我,我就去农村发展,朴实的乡下汉子总也不能拒绝我吧?
考试成绩公布那天,我美得鼻子都冒泡了,我考了个第一名。
我心里琢磨着,得了第一名,总也得给我分配一个像样的村子里吧?
可想法与事实之间的距离,永远是无法想象的。
我被组织安排到了一个叫坟头村的地方当村主任。
我勒个去啊,我蹲在网吧的电脑前熬了一宿,有关坟头村的任何信息都没有找到。
什么百度地图、搜狗地图、高德地图。
我都查了一个遍,在地图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坟头村的标记。
第二天早晨,我黑着眼圈去了人事部门报到。
那个狗屁的人事部主任给了我一张小纸条,告诉我这是给我开的介绍信。
我靠,我真的想抽这货一顿大嘴巴,就一张比五毛钱面积还小上一圈的小纸条就是介绍信了?好歹你也的给我扣一个红章啥的,也算是正规一点啊!
我拿到这张小纸条之后,背着包开始向那个传说中的坟头村进军。
坐完火车坐汽车,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走到坟头村所在的乡里。
乡里的接待人员是个小眼镜,小眼镜告诉我,这坟头村现在还没有通汽车,想要去坟头村,必须得走上几十里山路。
我日啊,我一个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他让我一个人走几十里的山路,我真想抽死他丫的。
我委婉的表示,想让这个小眼镜送我一程,起码得给我送到村口,甚至不惜拿出金钱诱惑他。
可这小眼镜一听到我的要求之后,借着尿遁跑了,我等了俩多小时,这小子依旧没有回来。
我算是明白了,人家这是摆明了不愿意帮我,那我也不能像狗皮膏一样赖在这里啊。
走出乡政府之后,我一路的打听坟头村的下落,可让我奇怪的是,这个镇子里的人一听到坟头村三个字之后,就神色慌张,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靠,难道这坟头村里有老虎不成?
在付出了五块钱的代价之后,终于在一个算命的老瞎子口中打听到了坟头村的位置,一直沿着山路往西南的方向走,走上大半天的时间就到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这老瞎子嘴里说着西南,手指头却指着东北,搞得我头都大了。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我找谁问路不好啊,非得找一个瞎子。
算了,反正没人愿意告诉我,我就信这老瞎子一次吧。
买了两包方便面之后,我就一头扎进了西南方向的大山。
山路很是难走,磕磕绊绊的,才走了两个小时,我的脚就磨起了大泡,疼的我直咧嘴。
麻蛋,还是休息一下再走吧,要是再走下去的话,我就得累晕了。
我躺在一棵大树下面,嚼着方便面,喝着矿泉水,感觉此时的自己非常的苦逼。
“哗啦哗啦……”
猛然间,我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感觉就像是风吹树叶子产生的声音一样。
我抬起头来,四处的环视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周围全都是松树,就算再大的风,也吹不出来“哗啦哗啦”的响声啊!
这声音越来越真切,由远及近,听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深山密林的,很容易出现什么妖魔鬼怪的,我靠,我不是遇见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我心里一紧张,就找了一个木棍拿在手里。
人在紧张害怕的时候,手里有点东西,才会安心一些。
“哗啦,哗啦!”
声音越来越近了。
我心中害怕,将身子缩在松树的后面,不敢露头。
这个“哗啦哗啦”的声音一直都在移动,移动到我放背包的位置之后,就停了下来,再也不向前移动了,可哗啦哗啦的声音却依旧在持续着。
什么玩意?
我壮着胆子从大树后面伸出了脑袋,想要看看这声音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当我的视线落在那个东西身上的时候,差点没吓死。
尼玛,这是一个纸扎人!
难怪会发出像风吹树叶子产生的哗啦之声,原来是风吹纸张的声音。
这……这纸扎人怎么会移动啊?
我吓得思维都抽筋了。
鬼?难道我现在遇见鬼了?
我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我双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声音惊扰到这个鬼。
那个哗啦哗啦的声音又开始移动了,我清楚的听到,这个声音是以我的背包为中心,在转着圈的移动。
这个鬼难道是知道我就躲在周围?难道他是在找我吗?
我的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将那个背包藏起来。
完了,那个背包吸引了鬼的注意,那个鬼已经在找我了。
我瑟瑟发抖的蜷缩着身子,我心里明白,那个鬼一定能找到我,当他找到我的时候,也一定不会放过我。
此时我的脑海之中不断的闪现各种恐怖的画面,一会是鲜血淋淋,一会又变成了白骨森森。
总之,我越是害怕,脑海之中出现的画面就越是恐怖,甚至还会出现吊死鬼长舌头,以及带有针线缝合的拼凑面孔。
我越想越害怕,心中不由的想起了这一路上遇到的诡异事件。
那个人事部的主任仅仅给我一张小纸片敷衍了事;乡政府小眼镜一听我要求他送我一程,就借着尿遁逃走;我打听坟头村的位置时,人人就面露惊慌,避而逃之;还有那个算命的老瞎子嘴里说着西南,手中却指着西北。
难道这些人早就知道这条路上不干净?一定是这样的!
我心中害怕,全身就哆嗦,手脚就抽筋,就差尿裤子了。
尼玛,早知道在这狗屁的山路上有鬼的话,老子就是在城里掏大粪也不来农村当什么村干部。
这还没达到目的地呢,我就遇见鬼了,如果死在这的话,我得多点背啊?
我一个五好青年,重点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女人的手还没摸过就死在这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我冤不冤啊?想想就觉得委屈。
我越想越委屈,大嘴一咧就要哭了。
“嘿……哥们,那包是你的吧?”
我一抬头,看见从纸扎人身后冒出个圆脑袋。
尼玛,不是鬼啊?
不是鬼我还怕个屁啊?
我呼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撸了两把头发,对着那人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坟头村新来的村主任。”
我对着那圆脑袋露出了自认为迷人的微笑。
“我知道,你要不来,我还没生意做呢……咳咳,你好,我叫扎纸张,祖传的手艺,质量保证,有需要随叫随到。”
尼玛,听到这货这几句话我差点没暴起揍他丫的。
什么叫我不来,你没生意做?什么又叫有需要随叫随到?你一个扎纸的,你这不是咒我吗?
可咱现在已经不是当年在街头打架的小混混了,咱是村干部了,得有点干部的气势啊。
“哦,扎纸张啊,你是不是去坟头村啊?”
我用从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领导的口气对扎纸张问道。
“哦,对,我就是要去坟头村的。”
“我是第一次去坟头村,对路况不太熟悉,我们一起走吧?”
这深山老林的,一个人走着怪瘆的慌,我想和这扎纸张结个伴。
“啊?这不行,这不合乎规矩,再说了,您是新官上任,我这属于奔丧,这兆头不好。”
扎纸张说完这句话,一溜烟就跑没了影,一边跑着,还一边回头瞄我,看他那样子,仿佛生怕我追他一样。
丫的好歹说句人话,还知道自己是奔丧。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继续向前走。
这个扎纸张的出现起码证实了一件事,算命的老瞎子给我说的路线是正确的,既然知道这路线是正确的,走到坟头村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我闷着头一直往前走,不是不想抬头,这条小路太操蛋了,密密麻麻的松树枝,一不小心就得刮着脸,还是低着头走路安全一些。
“站住,你是不是村里新来的主任?”
我靠,难道是村里派人来接我了?
我美滋滋的一抬头,差点没被这位的打扮吓死。
这货五大三粗的,手里拎着两把雪亮的斧头,上身赤裸,露出巴掌厚的胸毛,脸黑的像驴粪蛋子一样,估计能有十年八年没洗了。
这活脱脱的李逵转世啊!
“我是坟头村的村主任,这位李逵大哥是来接我的吧?怎么称呼?”
“尼玛,老子守了一天了终于把你逮到了,小子,你拿命来吧!”
我勒个擦,这货来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抡着斧子就向我砍了过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借着松树的掩护,躲过了这货的斧子。
“我熬了十来年的时间,终于有机会进组织了,却被你小子顶了缸,你别跑,老子非的砍死你!”
我一听这话,心里明白了,原来我是把人家的位置给抢了,难怪人家给我玩命。
“兄弟,我是个临时的,干完这票就卷着铺盖卷走人了,你再熬两年成不?”
我试探性的和这位“李逵”大哥沟通,可这货油盐不进,抡着斧头就是个砍。
我擦,好话说了一箩筐,你不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子虽然怕鬼,可老子不怕人,什么片刀斧头的,都是老子在街头当混混那阵玩剩下的。
我一边躲着,一边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背包里,将刚刚吃剩的那袋子方便面作料撕开了,对着这货的眼睛就撒了过去。
方便面作料啊!辣椒面、食用盐,什么都不缺,一下就把这货干趴下了。
我走到这货的面前,趁着他揉眼睛的时候,一拳就砸在了他的后脑上,把这二货砸晕了。
干倒这个“李逵”之后,我把他的腰带和裤子都解了下来,拧成了一根绳,将这货倒挂在了大树上,以防被什么野兽拆扒了。
靠,这一路真晦气,遇上一个奔丧的不说,还遇上这么一个二货,就一个村干部的职位,你至于和我拼命吗?
就你这幅熊样,除了水泊梁山而外,哪个组织敢要你,别做梦了,你个二逼。
骂了两句之后,我又开始前行,走过了一道山,趟过了一条河,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子。
这村子,穷的都没法形容了,除了土房就是石头房,整个村子连一块红砖头都没有。
我在心中不断的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坟头村。
可我到了村子一打听之后,这还真就是坟头村,搞得我头都大了。
老村长看到我之后,亲切的和我打着招呼,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连介绍信都没看,就给我安排了住所。
尼玛,我说那狗屁的人事部主任为啥给我个小纸片片呢,原来这根本就不需要介绍信,这么穷的村子,傻逼才会来冒充村干部呢!
这村长给我安排了到了一所小土房里,就三间屋子,中间一间是厨房兼着走廊,东西两间是卧室。
我被安排进了西屋。
屋子黑咕隆咚的,还散发着一股子霉臭味,让我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村长把我送到这里之后,就走了,压根就没提什么接风洗尘这档子事。
老村长一离开之后,我躺在床上,心里特别郁闷,总感觉来到这里就的上当了。
这丫的穷逼地方,鸟都不拉屎,能干出来什么成绩啊?
再说,就算这村子穷吧,咋也不能差一顿饭啊!我也不要求什么山珍海味的,只要有口热乎饭就行,这抠逼村长倒好,把我扔着不管了。
我一生气,捂着被子就睡着了。
“主任,主任,我把饭给你放到门外了,你自己出来取吧!”
我勒个擦,终于有人想起了来了,我都快饿成死狗了。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直接窜到了房间门前。
可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差点没吓晕过去,在我的屋门上吊着一只血淋淋的人耳朵。
我当时就被吓麻爪了,妈妈的,太渗人了。
这只血淋淋的人耳朵是用细细的白线吊在屋门上的,在我开门的那一瞬间摇摆了两下就从门上掉了下来。
我清楚地看到,这只人耳朵上还有着鲜红的血迹,撕裂处伤口参差不齐,就像被生生撕掉的一般。
我当时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而那只血淋淋的人耳朵正好掉在了我的裤裆前,能让我清楚地看清这只人耳朵上的一切。
这只人耳朵皮肤有些皱吧,就像失去了水分的萝卜皮一样。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加速了,心脏都看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尼玛,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人耳朵?
“你……你是凶手,你是一个杀人凶手!”
一个稚嫩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耳边,我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身前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也就七八岁的模样,小脸圆嘟嘟、黑乎乎的,两个羊角辫乱糟糟的倒立着,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打满了补丁。
她的眼睛很大,紧紧的盯着我,目光之中全是憎恨。
我刚就被这只血淋淋的人耳朵下蔫逼了,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杀人凶手,你杀了我的外婆,凶手,你还我外婆,还我外婆!”
小女孩跌跌撞撞的向我扑来。
我彻底的被吓傻了,我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人还是鬼,可我绝对不能让她扑到我的身前。
小女孩的身子被我用双脚死死的抵住,无法扑到我的上身。
她一边向前扑这,两只小手还一边抓挠着,就像与我有深仇大恨一般。
我毕竟是个大人,在力量上要比这个小女孩大得多了,她被我用双脚抵住之后,也无法扑到我的上身。
随后,小女孩停止了动作,她的眼睛落到了我身前的那只人耳朵上。
小女孩用颤抖的双手将那只人耳朵碰在了手里,她的眼睛里流出了伤心的泪花,我可以看出来,这个小女孩是真的伤心了。
“凶手,就是你杀了我的外婆,你还我外婆!”
小女孩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又开始对我发动进攻了。
我勒个擦,我现在的心理那个郁闷劲就别提了,这个人耳朵和我有毛线关系啊?我也不知道是谁挂在我门上的。
“小妹妹,我没杀人,我连鸡都没有杀过一只,我是好人。”
我试着和小女孩沟通。
“哈哈哈……哈哈……”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小女孩停止了攻击的动作,用一双愤恨的大眼睛等着我,发出了“哈哈”的怪笑。
随后,让我震惊而又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小女孩居然将手中的那只血淋淋的人耳朵放到了她自己的嘴里。
“咯吱咯吱……”
小女孩用力的咀嚼着口中的人耳朵,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直流,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将地上染红了一片。
“鬼……鬼啊!”
我大吼了一声之后,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爬到窗前,跳出了窗外。
这个小女孩绝对不是人,她在吃人肉,在吃血淋淋的人耳朵,她是鬼,是一只恶鬼,一只吃人的恶鬼。
我跑出了院子,向着老村长的家里跑去。
在这个村子里,我唯一认识的人就是老村长了,我知道他的家在哪里,下午刚进村的时候一个村民带我去过。
我借着稀疏的月光跌跌撞撞的向着老村长的家里跑去。
在路上,我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个跟头,手和膝盖都磕破了,发出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感,可我不能停下来,只要我一停下来,说不定那个小女鬼就会追上来,就会把我吃了。
终于跑到了老村长的家里,我一家就踹开了他家的大门。
“杜村长,救命,救命啊!”
老村长姓杜,我一进他家的院子,就大呼救命。
他家的屋门打开了,出来的却不是老村长,而是白天在树林里拿着斧头砍我的黑李逵。
“麻的,是你小子,居然还敢到我家里来,老子砍死你。”
那黑李逵看见我之后,就四下的寻觅斧头。
我勒个擦,刚刚把女鬼躲过去,这的又出来一个杀神,尼玛,这还让不让老子活了?
“二蛋,你想干啥?给老子滚回去!”
老村长披着大衣从石头屋里走了出来,就像呵斥狗一样,将那个黑李逵赶到了屋里。
“村长,救命,您今天给我安排的房间里闹鬼,是一个小女鬼,她吃人耳朵……”
我一见到老村长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遭遇讲给了老村长。
老村长一边听着我的陈述,一边拉着我的手向屋里走,到了屋里之后,还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你看到的不是鬼,是活生生的人!”
老村长叹了一口气,对我解释道。
什么?是人?是人怎么会吃人耳朵?
“她叫糖豆豆,父母在煤矿打工时发生了意外事故全都死了,她就跟着她的外婆过日子,前天,她的外婆也离世了,估计这孩子是受了刺激,神经也有些不正常了!可怜啊!真是一个可怜的娃!”
老村长一脸悲痛的讲述这糖豆豆的悲惨遭遇。
老村长讲的声情并茂,听得我都有些心酸了,差点没流下眼泪。
“我之所以给你安排到那间房子里,就是因为你是一个从城里来的大学生,有知识,有爱心,希望你能拉扯这孩子一把,让她从悲痛之中走出来!”
老村长对我说道。
对着,这孩子这么可怜,拉一把是应该的,可是她吃人耳朵……
人耳朵?对了,那个人耳朵是哪来的。
“村长,我想知道挂在我门上的那只人耳朵是怎么回事,糖豆豆这孩子是可怜,我会照顾她的,可是人耳朵的事情必须要查清楚,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我对老村长说道。
“什么人耳朵,可能是天太黑了,你看错了吧?我们这个村子,家家和睦相处,从来没有发生过打架斗殴的事情,哪里来的什么人耳朵?一定是你看错了!”
老村长再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我。
靠,老子又不是近视眼,怎么可能看错呢?
还和睦相处,和睦相处你儿子会拿着两把斧头砍我?
这个村长一定是在掩饰着什么!
这个老村长是在给我装糊涂。
尼玛,你儿子就是一个拿着斧头四处砍人的坏鸟,你给老子装糊涂,可老子却不是个糊涂蛋。
“村长,村子里出现了人耳朵,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很有可能涉及命案,人命关天啊!”
我口吻严肃的对着老村长说道。
“什么人耳朵?什么人命关天,这纯属无稽之谈,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们坟头村家家户户和睦相处,不会发生什么命案的,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回家休息去吧!”
老村长听到我这番话之后,神色有些不对,开始下逐客令了。
我靠,你还真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啊?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老子一定要查清楚,就算不是命案,至少也涉及故意伤害罪,这是法治社会,老子是村主任,绝对不允许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出现就这些乌起码黑的事情。
我从老村长家里走出来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既然已经知道那个小女孩不是鬼了,我也就放心了。
回到家里之后,我先到隔壁看看,发现那个小女孩已经睡着了,我也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下了。
我躺在床上,一直无法入眠,感觉这个村子处处透露着诡异,就像被迷雾笼罩了一般。
镇子里的人一提到这个村子,就神色慌张的逃跑,避之如蛇蝎。
那个老瞎子口中说着西南方,手里却指着东北方。
而那个扎纸张又对我说什么,我不来他还没生意做。
还有那只神秘的人耳朵,以及老村长在我追问人耳朵的事情之后态度的转变……
等等,这一系列的事情都透露着离奇,让我丝毫头绪都没有。
可无论如何,我是这个村子的村主任,在这个村子里出现了人耳朵,我就必须查下去,必须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既然老村长掩饰这件事,给我装糊涂,那我就以糖豆豆这个小女孩为突破口,我清楚的记得,糖豆豆在吃人耳朵之前,她的神色有着丝丝的变化,十分的伤心,那她一定就知道这只人耳朵是怎么来的。
第二天早晨,我起的特别的早,准备给小女孩做早餐。
这里是农村,没有什么天然气,想要做饭,就必须用木柴生火。
我从来没有玩过这些东西,随随便便找来了一堆湿木柴生火,差点没把我呛死,小土房里浓烟滚滚,如果是在城里,都会有人打119报警了。
我蹲在灶子的边上,也不管冒烟不冒烟,拿着木柴就是一个往里塞。
“咳咳……”
那个叫糖豆豆的小女孩也被我呛醒了,来到了我的身后,发出了一阵的咳嗽声。
“小妹妹,对不起啊,我这是第一次生火做饭,还有些不习惯,以后就好了,大哥哥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自老村长对我说了糖豆豆的遭遇之后,我就感觉这孩子特别的可怜,我就暗自下决心,只要我还在坟头村一天,我就一定好好地照顾这孩子,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你是凶手,你是杀了我外婆的凶手,坏蛋,你还我外婆!”
糖豆豆依然是昨晚的那番话,对于我的关心毫不领情,趁着我不注意,张开小嘴在我的肩膀上就咬了一下。
“啊!”
疼的我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糖豆豆就像是警犬一样,咬着我的肩膀死活不松口,疼得我冷汗直流。
我发誓,这如果是一个大人,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可现在咬我的是个孩子,还是一个身世可怜,神经又有问题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下不去手,只能用手掰着她的嘴,让她咬的轻一些。
终于,这孩子可能是咬累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把她抱进了屋里。
给糖豆豆盖好了被子之后,我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镜子,利用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只是有一些青紫的齿痕。
幸好自己早起怕冷,穿的厚了一点,否则,这个疯丫头就得把我的肉咬掉了。
看清自己的肩膀没事之后,我从大铁锅里盛出一碗黑乎乎的粥糊糊,一边喝粥糊糊,一边思考。
以糖豆豆现在这种精神状态,我想从她的嘴里掏出来有用的东西已经不可能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从老村长入手了。
可这个老村长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满脸的掩饰,想要从他的嘴里套出实话,也不大可能。
这可怎么办啊?
人耳朵,究竟是哪来的人耳朵呢?
对了,我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既然无法从糖豆豆这寻找答案,老村长也不告诉我,那我就只能找到这个失去耳朵的人,只要找到这个失去耳朵的人,那一切就会水落石出了。
我现在刚来到这个坟头村上任,就借着新官上任这个机会,召开一个全体的村民大会,全体村民都到齐了,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缺耳朵的人。
我想到了这个主意之后,饭都顾不得吃了,将半碗粥糊糊丢在了一边,风风火火的向着村长的家里走去。
“段主任,这么早就过来了,有什么事吧?”
杜村长披着大衣将我迎进了家里。
“确实是有点事,村长,你看我这刚来到村里,和大家都不认识,我们是不是召开一次全体村民大会啊?我也正好借此机会和大家认识认识,以后的工作也好开展啊!”
我对着村长提出了这个要求。
在我说出“召开全体村民大会”这几个字的时候,杜村长的脸立刻就沉下了。
他低着头沉思了一会。
“好,我这就去安排,你是村主任嘛,和大家见见面是应该的!”
“杜村长,您是不是应该把村民花名册给我一份啊?”
我说到花名册三个字的时候,杜村长的脸都绿了。
“好,应该的。”
杜村长把花名册给我之后,就披着大衣离开了,让我在他家的院子里等着。
尼玛,你个老狐狸,没想到小爷会用这招吧?
现在花名册在老子的手里,我就不信你还能把那个缺耳朵的人藏起来。
小爷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我在村长家的院子里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
尼玛,这个村长不会就是凶手吧?难道因为他害怕我追查而逃逸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杜村长带领着一二百号人来到了他家的院子里。
我勒个擦啊,我看见这群人差点没暴起骂娘。
尼玛,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狗逼的杜村长给我玩这招。这二百多号人全都带着黑头套,除了两个眼睛和嘴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这,这不是耍我吗?
要不是因为杜村长带着他们进院的,我都以为这是一群劫匪呢!
“咳咳……杜村长,这……这是什么个情况啊?”
我气得说话都有些颤抖的,尼玛,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段主任,可能是你刚来,还不太了解我们村子里的情况,带着头套开会,这都是组织上的要求。”
尼玛,你如果不是一个老头的话,我尼玛一定大耳瓜子抽死丫的。
还尼玛组织上的要求,你们什么组织?你当这是黑社会组织?这是抢劫啊?
我当时怒火中烧,忍不住就要骂娘了。
可转过来一想,自己现在已经不是街头的小混混了,我是村干部了,虽然是个村官,可大小也是个干部啊,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气质和言谈举止了。
不能骂人,绝对不能骂人。
“各位老少爷们,大妈大婶们,大家好,我是咱们坟头村新来的村主任,今天召集大家来到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大家见见面,认识认识,大家是不是应该把头套摘下来啊?”
我强忍着怒火,语气平和的对着村民们说道。
“不能摘,绝对不能摘,在开会的时候摘掉头套是会有大灾难降临的。”
“就是,绝对不能摘,这是组织的要求!”
“不摘……”
这些村民七嘴八舌的说道。
我勒个擦,这些说话的村民,绝对都是杜村长的托,都是他的死党。
尼玛,你们要是不摘头套的话,老子去哪里找那个缺耳朵的人啊?
不行,必须得让她们将头套摘下来。
“各位,我就是组织上派来帮助大家的,在这里,我也能代表组织说话,现在我代表组织命令大家将头套摘下来。”
我语气尽量平和,控制着自己骂人的冲动。
“靠尼玛的,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要不是你小子来顶缸,老子今年就能进组织了,还在这恬不知耻的吹牛逼,老子砍死你!”
我勒个擦啊!
我这句话刚刚说完,一个蒙着黑头套的壮汉拎着两把斧子就跑到了我的面前,对着我就是一阵的狂砍。
虽然他蒙着头套,可我依旧知道,这货就是杜村长的儿子,那个比李逵还要黑三分的杜二蛋。
尼玛,看见他手里的那一双散发着寒光的斧头,我立刻就蔫了。
我勒个擦,这货绝对是个惯犯,当着全村老少的面,一点的忌惮都没有,拎着斧头就砍,人耳朵的事绝对和杜家父子脱不了干系。
我一边在心里怒骂,一边躲闪着杜二蛋的斧头。
想当初老子在高中的时候也是一个小混混,拿着砍刀砍人的场面也不是没有参加过,可我们那都是躲躲藏藏的,下手的时候,也尽量不往对方的要害部位上砍,也就是装装逼罢了。
可尼玛这二货可是真砍啊,我可以确定,这货手中的两把斧头绝对不是装逼用的,这货逮哪砍哪,没有丝毫的顾忌。
我现在赤手空拳的,绝逼不是这二货的对手,只能四处乱跑,躲避这货的攻击。
我一边躲闪,一边向着杜村长的方向望去。
在昨天晚上,我去杜村长家里的时候,他儿子要砍我,杜村长一句话就将他儿子赶回屋里了,就像赶小狗一样。
可现在,这货就站在那里看热闹,摆明了不帮我,就想看见他儿子把老子砍死。
尼玛,我要是真的死在这,这些村民们都帮着他说话,那我就白死了。
算了,还是先别多想了,要是不先把杜二蛋这傻逼解决了,这货真敢把我砍死。
“杜二蛋,你把手中的斧头放下,再不放下,我就不客气了。”
我对着杜二蛋吓唬道。
可这个杜二蛋是个浑人,我的威胁毛用没有,他依旧挥舞着斧头向我的身上砍。
我擦,老子不发威,你拿老子当病猫啊!
我四处巡视了一眼,发现靠近大门的地方有一根又粗又长的大木棍子,这是村长家的大门门栓。
我迅速的跑了过去,将这个大门栓拿在了手里。
这个门栓有两米多长,分量也挺足的,拿着挺顺手。
尼玛,你个二货再追我啊,你两把斧头和胳膊加起来也就一米多长,老子手里这木棒子就两米多,你再过来试试。
别说,这杜二蛋还真是个二货,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手中的大木棒子,呲牙瞪眼的向我扑了过来。
“我靠,你真胆大,去尼玛的!”
我一棍子就敲在了杜二蛋的脑门上,这小子哼都没哼一下就晕过去了。
难怪人家都说,一寸长一寸强,还真有道理啊。
我打翻了杜二蛋之后,从杜二蛋的身边走过的时候,还用手指摸了摸他的鼻子,确定这货还有呼吸之后,我就放心了。
我抬头向着老村长望去,这老村长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丝毫没有心疼儿子的意思,就像我揍晕的杜二蛋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一样,尼玛,这货的心真狠,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群村民们不愿意摘头套,一定是畏惧杜村长的报复,好嘛,既然你们不愿意摘,那老子就亲自动手帮你们摘下来,我就不信他敢报复我,这是法治的社会,是讲理的地方。
我故意磕绊了一样,在身子即将跌倒的瞬间,右手对着身前的一个女人脑袋上的头套抓去。
“咔嚓……”
那个女人头上的黑头套就被我撕破了,我也看清了她的脸。
当我看清她脸的那一瞬间,我立刻就呆住了。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我认识,是我日思夜想的女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