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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精彩节选


无意间发现未婚夫容瑾要造反,吓得我连忙赶去退婚。
谁知他竟同我想到一处,连退婚书都给我备好了。
看着他手中的退婚书,我伸手想要接过,却发现他捏得死紧,连手指骨节都有些泛白。
可偏偏他面上还是一副淡然澹静的模样,跟块稀世美玉似的,没有丝毫瑕疵。
“世子既然想同我退婚,这又是在作什么?”
我平复情绪,垂着头轻声质问他。
容瑾长睫微敛,盖住其中神色,跟谈天似的惬意:“妍妍不要我了?”
一股委屈冲上头,我恨不得抓住他的衣襟破口大骂。
明明是他这三个月来从不见我,我甚至当街拦过他的车马,都只得到他冷冷的回应。
淡漠得好像过去十多年情意转瞬灰飞。
更别说仙京到处都传他移情别恋,看上了定远侯府的嫡小姐谢从容。
可多年修养让我忍住,微微欠身福了个礼:“芈妍同世子也算青梅竹马,这些日子走到这一步,大约也是去时年少,把朝夕相处兄妹之情错付,倒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也好过往后成了一对怨偶,彼此搓磨。”
容瑾撩起眼皮子瞧了我一眼:“兄妹?”
他说这话时嘴角还不自觉噙了些笑意,但神色已经寡淡到让我莫名脊背发凉。
“是臣女高攀。”
我赶忙屈膝行礼。
退婚书被搁在了桌上。
他好像看了我一会儿,又好像应了一声便走了。
总之门关上的时候,我的视线模糊了。
水滴落在了长绒地毯上,不见一丝痕迹。
1、我和容瑾退婚不过两月,成王府就被抄了,府里百多口人,尽数流放宁北。
容瑾好白衣,素有美名,这么一个翩翩佳公子,戴着镣铐被押送离京,自然万人空巷。
骑马朝郊外赶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想,这些日子,他这样对我,是不是料到自己会有这般下场。
可我看到谢从容一身白衣牵着马跟在押送队伍旁的时候,这些自欺欺人的想法,全都变成了一声讽笑。
拉了拉马缰,减缓速度,靠近了队伍。
“芈小姐,这不合规矩。”
领头的侍卫要来赶我走。
我拿出同太子殿下借的玉佩晃了晃,侍卫便识趣地退开。
容瑾即便是手脚都戴着镣铐也不见半分狼狈,郊外荒茫俱是他的
背景。
只是此刻他偏着头,并没有看我。
我只能瞧见他半个侧脸。
如兰亭水榭,流畅雅致。
大概是他与谢从容都是一身白衣,都没有多看我一眼,我总觉得此刻多一分关心都是对自己的羞辱。
所以我就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曾经尊贵的世子殿下,从背后卸下装了干粮银钱的包裹,扔给了他身后的人。
“太子殿下怜惜公子,又不方便出面,我奉命前来,还望公子珍重。”
说完这句话,我多一刻也没停留,生怕他零落成泥还要拒绝我的好意,以便在心上人面前自证清白。
到了东宫的时候,太子容烬正坐在窗前批奏折。
容烬素来身体欠佳,面色有些苍白,我见犹怜。
窗外的海棠探进来,把他衬得好似要乘风归去。
我上前行礼,递上玉佩:“多谢殿下相助。”
容烬不曾抬头,只轻轻应声:“嗯,无碍,放着吧。”
我放下玉佩之后,不见他说话,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又不敢出声打扰他处理公务,尴尬至极。
偏偏容烬好像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又好像把我当成了他身边的侍从,十分自然地吩咐我:“磨墨。”
我只得上前挽着袖子站在他身侧替他磨墨,直至天色渐晚。
“是孤疏忽了。”
容烬推开奏折看到我的时候,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显出几许尴尬和歉疚。
我连连摇头:“替殿下磨墨,是臣女的荣幸。”
“是吗?”
容烬挑了挑眉,倒叫我不知如何回应。
好在他不曾为难我。
“时辰也不早了,便留在宫中用膳吧。”
容烬说话总是淡淡的,既不像询问,又不像建议。
叫人不好拒绝,又不敢拒绝。
“只唯恐家人担心。”
“孤命人传个话去。”
罢了,御膳房的厨子自然比我芈府的厉害多了。
就吃顿好的,权当排解心情了。
只是这一留不得了,仙京到处都乱传容烬看上了我,只等半月后选妃宴点我做太子妃。
这哪跟哪啊?
别说容烬没那个想法,便是有,我也是当不成太子妃的。
成王被废流放不说,我这成王世子前未婚妻,还是被退的,轮到谁也轮不到我当太子妃啊。
我娘这些日子在家中为我嫁不出去这件事都快愁白头了。
但凡有点
志气,想升官发财的人家,谁敢娶我?
更遑论咱们大夏金枝玉叶的太子殿下。
寻常人当真了不要紧,坏就坏在宫里人都当了真。
太后一道懿旨宣我入宫,把我娘都给急哭了。
“当今太后是个狠角色,当年其实应该是成王继位,偏偏被太后截了胡,妍妍你去宫中一定要谨小慎微。”
我娘泪眼婆娑地提醒我,连皇家秘辛都说了出来。
到了太后寝宫,我在外头等上一盏茶的时辰才被宣进去。
果然太后是想敲打我。
忍不住苦笑。
我爹好歹也是官拜一品的内阁首辅,我娘更是瑜郡李氏的嫡小姐。
更何况从前仙京人人都要赞我一句才貌双全,当是仙京第一世家小姐。
偏偏就落到如此田地。
瑾郎啊瑾郎,你真是待我不薄。
掐紧手指甩掉乱七八糟的情绪进去行礼。
太后尊贵不已地坐在上头,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才让我起身。
“芈家丫头长得真是灵巧。”
太后笑着夸了我一句,倒显出几分和蔼。
“谢娘娘夸奖,臣女不敢。”
太后闻言瞥了我一眼,懒得和我周旋,直接切入了正题:“哀家近日听到些传闻,说南伯侯的二公子陈远属意你。
“哀家就是想问问丫头你怎么看?
若也有意,哀家便当回媒人如何?”
哪有这些传闻,太后分明想要我就这么嫁了。
陈远此人貌若好女,虽无不良癖好,却也胸无点墨不思进取,整日就爱栽花遛鸟。
若是……若是没喜欢过容瑾,这样平平淡淡与旁人相敬如宾也不是不可。
但如今,我倒宁愿在父母跟前,也不想再碰新人,唯恐再被辜负。
“臣女不曾听闻。”
我忍住心中些许害怕,强作镇定。
我以为太后会怎么为难我,她却只是轻飘飘地笑了一声,和蔼道:“那是哀家弄错了。”
甚至给了我一些赏赐,便让我离宫。
2、回府之后我爹娘听说竟是这般有些诧异。
“这些日子小心些,先走一步看一步,爹娘绝不会让妍妍受委屈。”
我爹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
“我家好好的一个姑娘,竟要遭这些罪。
容瑾那小子也太不是东西!”
我娘噙着眼泪骂了两句。
若是成王府没有被抄,我与容瑾退婚倒也不难看。
若是我与容瑾没
有退婚,按日子算,我这刚嫁过去就得跟着被抄家了。
总归如今下场也算是折了个中吧。
在家闷了几天,都无事发生,外头风言风语也散了。
正逢四月十九,每年这个时候我娘都会带着我去普云寺斋戒三日,恰好出去透透气。
我爹这次总有些不放心,特地把自己的近卫都调给我们,甚至还多安排了一队兵。
“虽然爹爹也许小题大做,但还是要多多注意,明白了吗?”
我爹送我和我娘上车的时候还在叮嘱。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心。
一路无恙。
鸟语花香。
心情都明媚了些。
进寺庙就能看到右手边一大片桃林,思绪突然飘走,就想到了当初同容瑾来的场景。
和容瑾逛进桃林,愈走愈深,我不由有些害怕。
踩碎一根断枝,周围静谧不已。
看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我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袖子。
“回去吧。”
我的声音有些颤。
容瑾垂眸看了一眼,眼底染上笑意:“又是你要进来,怎么又要回去?”
“看完了,没什么意思。”
我眼神飘了飘,强装镇定。
“那带你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可好?”
他微微低头,靠我越来越近。
我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
容瑾眸色却更深,像藏匿深处的野兽,不受控制地要逃出。
他清冽的声音难得有些哑:“跑什么?
怕我?”
“没……没有。”
容瑾挑着眼笑了一声,想要把人魂勾走似的:“不准怕我。”
还没等我说个明白,这人就伸手把我捞进怀里。
腰被箍住有些难受。
可是这带着桃花香气的吻是这个人给的。
即便侵略性极强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吞掉,又舍不得退开半点。
“妍妍,怎么哭了?”
我娘焦急地看着我,用手帕擦我眼角的泪,一下子将我从回忆里拉回。
我一惊,立马笑着安慰她:“没事儿,娘,风吹的,快些进去吧。”
用完斋饭,礼佛诵经,沐浴就寝。
普云寺的时光,总好像比外面慢上许多。
现在不是什么旺季,就算普云寺是皇寺,也没有太多人。
只是最后一天偏偏碰上了南伯侯的女眷。
南伯侯二公子大约闲得厉害,居然也来了此处。
虽然仙京并没有我与他的传闻,但想到那日太后的敲打
,我同娘亲跟南伯侯的人见了礼之后,就特地避开他们。
总归只剩一天,小心些,当不会出什么乱子才是。
我待在房中抄完了佛经,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
如今正是桃花开得好的时候。
容瑾惯爱藏匿自己的喜好,只有喝我酿出的桃花酒的时候,会稍稍眯起眼睛,跟个大猫似的。
这般想着,我居然已经走到了桃林处。
来都来了,总不能因为物是人非,就丢了手艺,采回去,酿些分给爹娘也行。
提起裙边朝桃林里走了走。
抬头摘花,却听到身后有树枝断裂的声音。
顿时头皮一阵发麻,我假装没有发现,用余光观察逃跑路线。
偏偏就在这时被人一把拉了过去,刚刚采的桃花撒了满地。
来人居然是南伯侯二公子陈远。
“陈……”我声音有些抖,还没来得及打个招呼,他就把我摁在树上意图不轨。
他什么话都没说,眼睛却是血红的,显然是中了药。
但我想不了那么多,拼命地反抗大喊。
陈远再怎么游手好闲也毕竟是个男子,他用膝盖压住我,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撕裂我的裙装。
眼泪止不住地朝外掉,我害怕得甚至有些脱力,却还是拼命地推拒着他。
求求,来个人救救我……救救我……他带着灼热呼吸的吻落下,我的嗓子已经哑了。
突然,陈远倒在了我身上。
劫后余生。
我猛地推开他就想跑。
可是腿软得又栽倒在地。
磕破了膝盖和手掌,我忍着疼痛伸手探了探陈远的鼻息,没死。
也就是此刻,桃林里涌入了一大片人。
我跪在地上泪眼蒙眬地看着他们,心里清楚地知道,我完了。
太后娘娘真是好算计。
手指不自觉地抠进泥土,喉口一片腥甜。
我似乎隐隐约约品味到了恨的滋味。
娘没能把我带走,皇寺留的侍卫将我送压去了应天府。
坐在天牢潮湿的地面,我裹紧破碎的裙装,听着外头看守的议论。
“首辅大小姐,仙京第一美人的滋味,真就不尝尝?”
“你他妈真是色胆包天!”
“怕什么!
她就是一破鞋,仙京都传遍了!
更何况南伯侯二公子可是都死在她身上了,她还有活路?”
陈远死了?
我原以为太后只是想逼着我嫁
给陈远。
没想到是想要我死。
脑子沉沉的,我找不到情绪。
可那两个看守进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朝角落退去:“不要碰我,就算我会死,我也会在临死前告诉我爹的。”
看守似乎有些怕,顿住了。
尖嘴猴腮的那个显然更大胆些:“呵,美人儿,你要真会死,我们就提前割了你的舌头,没有人会知道的。”
说完他就朝我扑了过来。
已经一天没有进食进水,我没什么力气,却还是费力哭喊。
天牢里阴气很重,我感到胸口一片冰凉。
牢门被打开,两个看守顷刻之间死在了我面前。
我木然地推开身上的尸体,看着一身藏蓝色锦衣的容烬,哑声道:“谢太子相救。”
容烬站在阴暗的天牢里,站在窗口投下的阳光里,宛如天神。
我却没有一丝一毫被救赎的心动。
甚至有些讨厌他。
讨厌他那天留我用膳,招来这些无妄之灾。
可是他扔下剑,走到我身边,蹲下,用手肘上搭着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把我裹起来。
然后伸出手,让我牵他。
我就莫名地哭了。
抱着披风缩在角落里像小兽一样呜咽。
容烬就蹲在我身旁,一言不发。
直到哭声渐止,他才开口:“是孤的错,孤会补偿你。”
就算我能活着离开这里,也不再是从前那个芈妍了。
容烬扶着我出去,换了一间干净些的牢房。
“等会会有人过来给你送衣裙和膳食,你先好好休息。”
容烬伸手好像意图摸我的头,又顿住收回。
虽然我的眼神有些空洞,找不出焦点,但他这样的动作,却让我读出了一些秘密。
原来,金枝玉叶的太子殿下,真的对自己从前的弟妹,存着不一样的心思。
3、当今圣上软弱无能,朝政大权几乎都把持在太后手中。
太后极为宠爱看重容烬,容烬甚至在这个太后的一言堂中有属于自己的地位。
我不知道这件案子是怎么判的,我只知道,我被送到了普云寺,一生青灯古佛。
我还知道,我娘在出事那天急昏过去,一直都没好起来,听说我要永远当尼姑的时候,就这么去了。
而我彼时还压在牢里,连为我娘守孝的机会都没有。
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好像一夜之间把眼泪流干了

又好像一夜之间忘记了什么叫爱,只知道恨意难平。
普云寺是皇寺。
太后想让我过得不好太容易了。
我每天天不亮就被叫起来挑水,天黑了还在洗衣服。
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指,我却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一晃半年,我开始逐渐对自己的遭遇感到麻木。
只是偶尔期待容烬所谓的补偿,大概那就是我唯一的翻身机会。
天寒地冻,只有一床薄被,我连衣袍都不敢脱,就钻进被褥里。
偏偏这时,门被敲响。
不知道大半夜又有什么磨搓人的差事儿,我没敢犹豫,踩着鞋就跑去开门。
容烬一身白色狐裘就这么站在漫天风雪里。
他身子骨一向差,大概踌躇了很久才敲门。
脸色是苍白的,甚至唇色亦是如此。
更别说眉梢都染了雪。
“殿下?”
我的心跳快了快。
不是心动,是一种机会掉到眼前,即将要抓住的感觉。
“孤明日来接你。”
容烬垂眸看着我,声音很轻。
接我?
我侧开身子让容烬进门:“殿下先进来吧,外面风雪大。”
容烬眸光闪了闪:“进姑娘家闺房,不合规矩。”
说不清的酸涩和难受漫上心头。
再怎么呵护我礼重我又怎么样。
我不是首辅嫡小姐芈妍了,我只是普云寺的思静。
不再说话,我就顿顿地站在门口看着他。
最终叹了口气:“开着门,我也冷,殿下请进吧。”
他这回倒是没有推脱,走了进来,目光在我破旧的衾被上停了停,坐在了桌前。
“孤同皇祖母谈好了,纳你入东宫,做良媛。”
容烬说这句话的时候,耳尖有些红。
太子良媛,我也是高攀了。
手在身侧握紧,我多想傲气地拒绝,可这偏偏不能。
我芈妍,怎么能做人人可以践踏欺辱的杂草。
“谢殿下。”
“是孤委屈你了。”
容烬微微收着下巴,显出几分脆弱美态。
容烬走了很久我还在想,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太后松了口,甚至一夜没睡。
直挨到被接走的时候,我看着两边开道的侍卫,居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孤先送你回芈府,首辅大人在家中等你。”
容烬扶着我上了马车之后就维持了一个极其守礼的距离。
我点了点头就开始发呆。
其实我还没有那么
坏。
人遭遇了一切之后也不会变厉害。
我不知道怎么和太后争,怎么报仇。
我只知道我恨那高坐明堂的女人,甚至连她捧在手心里的太子也连带着恨。
但是我又知道,乖乖地被容烬抬进东宫,是最正确的决定,也是能让太后不顺心的决定。
马车停在芈府,撩开帘子,我爹就这么站在门口。
这么长时间,我没机会看他哪怕一眼。
原来我的爹爹已经这样老了。
明明先前还是满头黑发,却已经变得花白。
明明先前还挺拔高大,却已经变得佝偻。
“爹。”
我下了马车,小跑到他面前。
他伸手扶住我,看到我皲裂的手,居然哭了。
我爹偏开脸不让我看,哑着声音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没再管门口的马车。
跟着爹爹进了芈府。
用了膳之后,跟着爹爹去了宗祠,跪在娘的牌位前,终于把这么些日子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太子良媛穿不得正红。
只是容烬送来的嫁衣竟然是红色的。
他要我绣盖头。
可我觉得我们不会有好结果,我没绣。
一夜无眠,直到天明。
梳好妆正打算盖上盖头的时候,门被敲响。
是府中侍女。
送来了一顶绣好的盖头:“小姐,这是殿下刚刚差人送来的,说小姐要是不会绣,就用这顶。”
我接过盖头看了一眼,绣工尚可,但也只是尚可。
估摸着是临时加工出来,以备万一。
随手盖上盖头,在吹吹打打的声音中,被我的表哥背进花轿。
只是很久没见,他好像瘦了些,肩背比我印象中要薄,以至于背我都有些吃力。
这么想着,到了花轿处时,我便靠在他耳边轻声道了谢:“多谢表哥,保重身体。”
“好,妍妍也是。”
表哥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没再多想,钻进了轿子。
花轿穿过了两三条街,我突然想起来,表哥从来没叫过我妍妍。
猛地掀开盖头,撩起花轿的帘子想要看。
可是光透进来的时候,我却苦笑着收回了手。
这队伍,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了。
远到再也看不见想看到的人了。
外面议论的声音传进来,我才知道,容烬竟然用了娶太子妃的规格娶了我。
聘礼更是抬了二百二十六箱,我的生辰。
人人都
说我命好。
原来,这就叫命好。
4、容烬推门进来了,等的时间好像并不长。
他挑开我的盖头,叫我瞧见全貌。
红烛摇曳,囍字贴满殿内。
面前的人也是一身红黑相间的喜服。
明灭的眸子藏在烛光里。
他相貌是极好的,虽比容瑾少了几分精致,却又多了几分温润。
芝兰玉树,君子端方。
的确是储君的样子。
“妍……妍。”
容烬将酒杯递来,叫了我一声。
他好像有些生疏,不知道怎么称呼我,又好像有些期待。
我都看在了眼里,沉默着接了过来。
合欢酒饮尽,他站在我面前,伸手开始拆我的金钗头饰。
忍不住闭上眼睛,手死死抓住锦被,我不知道他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我只知道,我不想他碰我。
头饰被卸去,轻了,他也走了。
我不知所措地睁开眼,就看到他站在梳妆台旁边,侍弄着锦帕,大概是想……帮我洗脸?
“殿下,臣妾可以自己来。”
我出声制止他,也并不希望他这么屈尊降贵。
容烬转头看向我笑了起来:“无妨。”
他是储君,纵然性子温和,也很少笑,今儿瞧见,别有一番美态。
不再吱声,由着他细致又温柔地为我卸去妆面。
我脑子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想。
直到他吹去烛火,歇在我旁边,我才幡然回神,原来他不打算碰我。
一直悬着的心,后知后觉地落下。
容烬突然伸手为我把锦被往上提了提,吓得我立刻后缩了一段距离。
他的动作僵住,我亦然。
“天冷,小心着凉,孤不会碰你的。”
容烬拉上被子,声音浅浅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我绞着衣袖,咬着唇,勉强逼着自己说出了场面话:“臣妾只是有些害怕。”
这么不走心的敷衍,容烬听了也会笑:“孤身子不好,别怕。”
他身子不好成这样?
连房事都不行?
皇后去后,今上便再也没入过后宫,整整十年,痴迷于修仙,早就禁欲。
偌大皇室,只有容烬这么一个皇子。
他身子骨这样不好,怪不得太后跟个眼珠子似的护着,生怕他有一点儿差错。
若是他死了……这样的想法,我只闪了一瞬便摒弃。
纵然多般苦楚因他而起,可到底他既不是故意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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